“喂!沙龙!”他亲切地说。“怎么啦?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呢?”
沙龙抬起了头,旋转了身。她的脸色惨白,划着一条条的泪痕,下唇还不住地发抖。
“喔!”她气喘喘地说。“我……我……”
凯恩更挨近她一些。他的面貌看去很年轻,很勇武,态度却非常亲热,其中似乎藏着无限的深情,却绝对不是普通的所谓怜悯。
“这不关我的事情吧?”他说。“请你告诉我,只要我的能力所及,我一定会竭全力来帮助你的。”
沙龙的两眼望着远处,站了起来。她跑向壁角里的一只小小的袋子边。她望望这只装得满满的袋子,然后转身来绝望地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我真地这么做,我想……”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又转变了话题。“我确实知道,我叔父的目的,并不在开采石油。我想,他的企图远比这个巨大。”
凯恩苦笑着。“不想你也觉得这地方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我原来还以为是我的神经过敏呢。”然后他更严肃地问:“告诉我——你知道你叔父在这里干些什么?你怕他?是不是有确实的理由,还是仅仅是直觉?”
沙龙又望着那个小袋子。“虽然是直觉的,可是我愿意冒着险,逃开这里。”她坚决地说。“这些天来,我已处心积虑地做着准备的工作。我已从叔父的贮藏室里,偷偷地拿了许多做成药片形状的浓缩的干粮,藏在地道外的雪堆下,足以支持一个月的食用。”
凯恩轻轻地点着头。“卡梅隆是怕他的秘密会泄漏出去,所以竭力把真相隐蔽起来,不给你知道。”
“你的话说得很对。”沙龙回答。“我先前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后来我明白了,他大概不愿意把他所告诉我的话宣布出去。他要把我关在这里,使我一生永远不见天日。他以前曾经对我说过。他要到维多利亚岛去,最近他就试探我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人家。幸亏我确实没有说出去,所以还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
凯恩凝视着她,沉默了好久。“那么,这里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最后他问。
“你还不知道吗?”女郎惊奇地说。“我们是在波西亚半岛,或则说得严密一点儿,是在波西亚半岛的地底下。”
“波西亚半岛!”凯恩喘着气说。“这样说来,我们是在磁北极底下了!”
四、一百个死人
“我知道。”沙龙说。“不过我始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凯恩并不出声。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想,要找到回答也并不难,只要跑到那不让咱们窥视的冰窟下,去仔细地探视一下就行了。既然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那么让我马上去走一遭吧!”
“喔,你不能去!”沙龙着急地说,同时拖住了他的手臂。一双热情的眼睛久久地盯住了凯恩的面孔。“如果他捉住了你,他一定要把你杀死的。在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他用了整个生命来保卫着。”
“那还不是一样吗?”凯恩坚决地说。“我以为,咱们久住在这里,它的危险程度和跑进禁室去是一样的。不过我要你答应一句话,你现在且不要就走,等我探听明白,知道卡梅隆如果真地有着重大的阴谋,咱们就一起离开这里。”
沙龙的答语未了,凯恩早已大步地跑向冰窟的后室去了。他走着最狭隘偏僻的通路,以避免卡梅隆及其助手的耳目。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墙壁上都发出柔和的光,好象是把某种燐光物质,封住在冰里而成的。
他通过了一个大转弯,来到一个比从前所见小一倍的冰窟中。圆圆的冰壁射出冷气,使人毛骨悚然。在这空旷的室中,靠一壁是个大木架。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光亮的仪器。靠另一壁,是一排呜呜发声的机器。其余两壁都开着复门。
凯恩把目光一扫,确定了室中没有人在,然后才大胆地溜了进去。他急忙忙走到放仪器的架子边,大略一望,觉得其中大部分的仪器,都很陌生,他所认识的,只有几只压力计(Pressuregague)和流体速度测验计(Tachometer)。
在架子旁边的壁上,嵌着一个毛玻璃的镜框,框子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电钮。凯恩迟疑着,终于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按到这电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