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身穿一件漂亮的上装,衣服上满是华丽的锦绣,并正对着镜子照看呢。
“啊哈!”波托斯招呼说,“是你呀,亲爱的朋友!你觉得怎么样,这件衣服对我合适吗?”
“棒极了!”达达尼昂说,“不过我来向你推荐另一件衣服,它对你会更合适。”
“哪一件?”波托斯问。
“火枪队副官服。”
达达尼昂向波托斯讲述了他同红衣主教相见的经过,又从他的衣袋里拿出那份委任状。
“喏,我亲爱的,”他说,“在那上面写上你的姓名,让你成为我的好上司。”
波托斯向委任状瞥了一服,又将它还给了达达尼昂,这使年轻人大为诧异。
“不错,”波托斯说,“这东西使我非常高兴,但是我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这份恩惠的。就在我们出征贝图纳期间,我的那位公爵夫人的丈夫过世了;这样的话,亲爱的,死者的钱柜正在向我招手,我要娶那寡妇为妻。瞧,我已试过我的婚礼服;请你留着副队官的位置吧,亲爱的,留着吧。”
他将委任状还给了达达尼昂。
年轻人最后走进了阿拉米斯的房间。
他发现阿拉米斯正跪在一张跪凳上,额头紧贴在他那本已经打开的日课经上。
他向阿拉米斯讲述了他和红衣主教会见的经过,从他的衣袋里第三次取出他那份委任状。
“你,我们大家的朋友,我们大家的智慧之光,我们大家无形的保护神,”他说,“请接受这份委任状吧;由于你的智慧以及总有幸运结果相伴随的你的主张,你比谁都更配领受它。”
“嗨!亲爱的朋友!”阿拉米斯说,“我们近来的种种冒险行为使我对军人生活完全厌倦。这一次我决心已定,无可挽回,围城以后,我就进天主教遣使会当会士。请你留下这份委任状吧,达达尼昂,军人职业适合于你,你将是一位正直而骄勇的队官。”
达达尼昂眼含感激的泪水,闪着快乐的光芒,又回到阿托斯的住处,依然看见他坐在桌子旁,在朦胧的灯光前,正对着他的最后一杯马拉加葡萄酒出神。
“怎么办,”他说,“他们也拒绝了我的委任状。”
“亲爱的朋.c友,这是因为谁也比不上你更配领受这份委任状。”
他拿起一杆鹅毛笔,在委任状上写上了达达尼昂的姓名,然后交还给了他。
“我将不会再有朋友了,”青年人说,“唉!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酸楚的回忆……”
他双手抱头,双颊上滚动着两行泪珠。
“你还年轻,”阿托斯说,“你的酸楚回忆会有时间变成甜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