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福尔刚走出门,波那瑟太太便迈进了米拉迪的房间。
她发现米拉迪喜笑颜开。
“怎么样,”年轻的少妇问道,“您曾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红衣主教派人来接您啦?”
“这是谁跟您说的,亲爱的?”米拉迪问道。
“我是听那位使者亲口说的。”
“来,请坐在我身边,”米拉迪说。
“好的。”
“您等一下,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听我们说话。”
“为什么要如此小心谨慎?”
“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米拉迪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再向走廊里溜一眼,然后回转身来又坐到波那瑟太太的旁边。
“这么说他真会演戏。”
“您说的是谁?”
“就是以红衣主教特使的身份面见院长的那个人。”
“那个人刚才是在演戏?”
“是的,我的孩子。”
“那个人难道不是……”
“那个人,”米拉迪压低声音说,“是我的兄弟。”
“您的兄弟!”波那瑟太太惊叫一声。
“事到如今,只有您知道这个秘密,我的孩子;如果您走漏消息,不管您透露给世上谁,我都完了,而且或许您也完了。”
“啊!我的上帝!”
“请听我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兄弟本是来救我的,必要时打算以武力强行将我从这里劫走,但偏偏却和也来寻我的红衣主教密使狭路相逢;我兄弟跟着他,走到荒野僻静之处,他手执佩剑,勒令那位使者交出他随身携带的公文;那个密使企图反抗,我兄弟就把他杀死了。”
“哦!”波那瑟夫人战战兢兢地叫道。
“这是逼不得已,您说是吧。于是我兄弟决定以智取替代强攻:他拿了公文,以红衣主教密使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并声称一两个小时之后,红衣主教阁下将派一辆马车前来接我。”
“我明白了,那辆马车实际上是您兄弟派来的。”
“正是这样;不过事情还没有完:您收到的那封信您以为是谢弗勒斯夫人写来的么?”
“怎么?”
“那封信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
“是的,是假的:这是一个圈套,当派人来找您时好让您束手就擒呀。”
“来的那个人是达达尼昂呀。”
“您错了,达达尼昂和他的朋友正被留在拉罗舍尔围城呢。”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兄弟遇见了几个红衣主教的密使,他们个个都身穿火枪队员的服装。他们本来会在大门口叫您,您还以为是和朋友接头,于是他们就将您绑架,把您弄到巴黎。”
“哦!上帝啊!面对这不讲公道的乱七八糟的事,我的头脑也被搞糊涂了。我感到如果这一切持续下去,”波那瑟太太一边说一边双手抚额,“我可能会变疯的!”
“请等等……”
“怎么?”
“我听见一阵马蹄声,那是我兄弟骑马出发的马蹄声;我要向他最后说一声‘再见,您也来。’”
米拉迪打开窗户,向波那瑟太太作个手势让她过来。年轻女子走到窗前。
罗什福尔正纵马飞奔。
“再见,兄弟,”米拉迪大声叫道。
骑士抬起头,看见两个年轻女人伫立窗前,他一边飞奔一边向米拉迪作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多可爱的乔治!”她说着重新关上窗子,脸上充满疼爱和伤感的表情。
米拉迪返回原位坐下,似乎陷入完全自我的沉思之中。
“亲爱的夫人!”波那瑟太太叫道,“请原谅我打断您的思考!您给我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办呢?我的上帝呀!您比我经验多,您就直说吧,我全听您的。”
“首先,”米拉迪说,“也可能是我弄错了,达达尼昂和他的朋友也许真的会来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