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阿拉米斯说。
亲爱的表哥,我相信我将决定去斯特奈,我姐姐已经派人将我们的小侍女送进了那里的加尔默罗会修道院;那个可怜的女孩认命了,她知道在其他地方生活,她灵魂的得救不能不处于危险之中。然而,倘若我们的家事能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得到安排,我相信她一定会甘冒遭地狱之罚,重新回到她所依恋的那些人的身边,而且她也更知道有人始终想着她。在这期间,她并非太不幸,因为她全身心所希望的就是她意中人的一封信。我清楚,这种精神食粮很难通过铁栅栏送进去;但不管怎样,正像我已向您表示过的那样,亲爱的表哥,我并非太笨,我一定会负责这项任务。我姐姐感谢您的美好而永恒的纪念赠品。她曾有过一段巨大的不安,但由于她已将她的办事员派到修道院以防不测,所以她多少有点放心了。
再见,亲爱的表哥,尽可能经常来消息,也就是说每当您认为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您就来消息吧。
拥抱您
玛丽米松
“啊!我多么感谢你呀,阿拉米斯?”达达尼昂叫道,“亲爱的康斯坦斯!我终于有她的消息了;她还活着,她安全地在一个修道院里,她在斯特奈!你知道去斯特奈怎么走,阿托斯?”
“离边境几法里;只要一解围,我们就可到那一边走一趟。”
“不会等多久,应该有希望,”波托斯说,“因为今天早上吊死一个间谍,那家伙说,拉罗舍尔人已经到吃鞋帮子的地步了。我推想他们吃完鞋帮子就要啃鞋底了,啃完鞋底后我看不出他们剩下多少东西可吃的,除非他们互相人吃人。”
“可怜的傻瓜!”阿托斯一边说一边喝干一杯波尔多高级葡萄酒,这种酒在当时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名气,但在那时称得上是高档名酒,“可怜的傻瓜!看来天主教并非是宗教中最有益处最可爱的宗教嘛!不管怎样,”他用舌头舐着上颚吧嗒一下又说,“那些都是正直的人。唉,你在那里干什么呢,阿拉米斯?”阿托斯接着说,“你将那封信揣进口袋啦?”
“是啊,”达达尼昂说,“阿托斯问得对,应该烧掉它;再说,谁知道红衣主教先生是否有绝技去审问纸灰呢?”
“他也许会有绝技吧,”阿托斯说。
“但你想把那封信怎么处理呢?”波托斯问。
“到这儿来,格里默,”阿托斯叫道。
格里默服从地站起身。
“为了惩罚你没有得到允许就说话,我的朋友,你马上将这张纸吃下去;然后,为了奖赏你为我们效劳,你再喝下这杯葡萄酒;信在这儿,你死劲地嚼吧。”
格里默莞尔一笑,眼睛盯着阿托斯刚刚斟的一杯满满的葡萄酒,磨碎了那封信,然后吞下了肚。
“真棒,格里默师傅!”阿托斯说,“现在你喝掉这杯酒,感谢话就免了。”
格里默一声不响地喝完那杯波尔多葡萄酒,在享受这杯美酒过程中,他那朝天仰望的双眼虽然无声地注视,但却说着一种不乏感激的话语。
“现在嘛,”阿托斯说,“除非红衣主教先生诡计多端,会派人打开格里默的肚子,否则我们大概可以放心了。”
在这期间,红衣主教阁下继续凄凉地漫步,隐没于胡须中的那张嘴喃喃地自语:
“下定决心,必须要让这四个人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