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达达尼昂叫道,“真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巧,肉还没有来得及变凉呢!是不是,二位先生?”年轻人转向两位禁军,一边将他的介绍给他的朋友一边补充说。
“啊哈!啊哈!好像我们要吃大餐了,”波托斯说。
“我希望”阿拉米斯说,“在你的宴席上不要有女人。”
“在你那间陋室里,可有能喝的葡萄酒?”阿托斯问。
“那还用问!有你们送来的酒呀,亲爱的朋友们,”达达尼昂回答说。
“我们送的酒?”阿托斯惊讶地问。
“是呀,是你们送来的葡萄酒。”
“我们给你送过酒?”
“你们知道得很清楚,就是昂儒山区产的那种名酒呀。”
“对,我明白你想说的那种酒。”
“你们最喜欢喝的那种酒。”
“当然,要是既无香槟酒,又无尚贝丹红葡萄酒,那我就喜欢那种酒了。”
“是呀,如果没有香槟酒,又没有尚贝丹红葡萄酒,你对那种酒一定会满意。”
“这么说我们这些评酒行家曾派人买过昂儒葡萄酒罗?”
波托斯问。
“不是的,是别人以你们的名义给我送来的酒。”
“以我们的名义?”三个火枪手异口同声地问。
“是你,阿拉米斯,”阿托斯问,“是你送过葡萄酒?”
“不是的,那是你,波托斯?”
“不是,那是你,阿托斯?”
“也不是。”
“倘若不是你们各位,”达达尼昂说,“那就是你们的旅店老板自己送的。”
“我们的旅店老板?”
“是的?你们的店主,名叫戈多,他自称火枪手的旅店老板。”
“听我的。管它酒从哪儿来的,无关紧要,”波托斯说,“咱们先尝尝,如果酒好,咱们就喝下去。”
“不行,”阿托斯说,“我们不喝来路不明的酒。”
“你说得对,阿托斯,”达达尼昂说,“你们中谁也没有让戈多老板给我送酒吗?”
“没有!他是以我们的名义给你送过酒?”
“这是一封信!”达达尼昂说。
于是他给同伴拿出信。
“这不是他写的字!”阿托斯叫道,“我认识他的笔迹,临走前是我结的团体账。”
“这是假信,”波托斯说,“我们没有受罚不许出门。”
“达达尼昂,”阿拉米斯用责问的口气问,“你怎么能相信我们会大声喧哗呢?……”
达达尼昂脸色苍白,四肢痉挛地颤抖起来。
“你让我感到害怕,”阿托斯说,“到底发生什么啦?”
“快跑,快跑,朋友们!”达达尼昂叫嚷道,“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可怕的疑团!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的一次报复吗?”
此时,阿托斯脸色苍白起来。
达达尼昂向酒吧间冲去,三个火枪手和两名禁军也跟着他跑了进去。
达达尼昂进到餐厅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布里斯蒙躺在地上,难以忍受的痉挛使他不停地翻滚。
普朗歇和富罗吓得脸色苍白,如同死人,正试图设法抢救;然而一切救护看来已于事无补:这个奄奄待毙者面部的线条由于垂死的挣扎而挛缩了。
“啊!”他一见达达尼昂便喊叫道,“啊!好歹毒啊!您假装宽恕我,又要毒死我!”
“我!”达达尼昂亦叫道,“我,倒霉的家伙!你在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