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先生,请讲。”达达尼昂凭直觉感到此事似乎有利可图,便说道。
市民又停顿片刻,然后接着说道:
“在下的内人是为王后管内衣的使女,先生,她可是又聪明又漂亮。我与她结婚快满三年了,当初她虽然没有什么财产,但为王后管大衣的内侍拉波特先生是她的教父和保护人……”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先生?”达达尼昂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市民答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先生,贱内昨天早上从她的工作室出来时,被人绑架啦。”
“您太太被谁绑架啦?”
“这我当然一无所知,先生,不过我怀疑一个人。”
“您怀疑哪个?”
“一个早就追踪她的人。”
“哦!”
“不过,您可愿意我讲清楚,先生?”市民又说道,“我相信整个这件事情之中,政治因素多于爱情因素。”
“政治因素多于爱情因素,”达达尼昂现出思考的样子问道,“那么您怀疑什么?”
“不知道我该不该把我的怀疑告诉您……”
“先生,我可得提醒您,我根本就没有问您,是您跑来找我的。是您对我说,您要告诉我一件机密事情。请便吧,您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不,先生,不。我觉得您是个正直的年轻人,我信得过您。我认为贱内被绑架,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有什么私恋,而是因为一个地位比她高的夫人的爱情问题。”
“哦!哦!是不是因为布瓦特拉西夫人的爱情问题?”达达尼昂问道,他想在这个市民面前显得自己熟悉宫中的情况。
“地位更高的,先生,地位更高的。”
“埃吉翁夫人?”
“还要高。”
“谢弗勒斯夫人?”
“还要高,高得多!”
“那么是……”达达尼昂欲言又止。
“是呀,先生。”市民吓破了胆,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那么同谁呢?”
“那能同谁呢,若不是同那个……公爵。”
“那个公爵……”
“是呀,先生。”市民答道,声音压得更低。
“可是,这一切您怎么知道的?”
“啊!我怎么知道的?”
“是呀,您怎么知道的?不要半吞半吐,否则……您明白。”
“我是听贱内讲的,先生,是听贱内亲口讲的。”
“那么,她又是听谁讲的呢?”
“是拉波特先生告诉她的。我不是对您提到过吗,贱内是拉波特先生的教女,而拉波特是王后的心腹。所以,拉波特把她安排在王后身边,使得我们可怜的王后身边至少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真是的,王后遭到国王那样无情的抛弃,遭到红衣主教那样严密的监视,遭到众人那样可耻的背叛。”
“哦!哦!事情算有了点眉目。”
“贱内四天前还回家来过,先生;她答应我的条件之一,就是每周回来看我两次。在下不胜荣幸地告诉您,先生,贱内很爱我。所以那天她回来了,告诉我说,这阵子王后忧心忡忡。”
“真的吗?”
“真的。看来红衣主教先生对她的监视和威逼,比任何时候都厉害。他不能原谅她关于萨拉班德舞那件事。萨拉班德舞那件事您知道吗?”
“我知道不知道,这还要问!”达达尼昂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不过装得熟悉宫中内情。
“以至于到现在,红衣主教不再是怨恨,而是图报复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