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行动的唯一的结果只是没有让后撤变成溃败。
下午两点钟了。
波拿巴坐在去亚历山大城的大路边的土堆上看着撤退;他只有一个人;胳膊上挽着他的马组绳,用他的马鞭子把地上的小石子抽打得飞了起来。炮弹把他周围的土地打得坑坑洼洼。
他仿佛对这场巨大的悲剧无动于衷,可是让这场悲剧赶快了结的愿望却始终萦回在他的脑际。
他从来没有赌过这么大的输点:六年的胜利搏一顶法兰西的王冠。
突然,他仿佛从沉思中猛醒了过来;在展耳欲聋的枪炮声中,他似乎听到有一匹奔马的声音。他抬起头来观看,果然,从诺维那个方向有一个骑着一匹口吐白沫的马的骑士正在全速奔驰而来。
在骑士离他只剩下五十步远时,波拿巴叫道:
“罗朗!”
罗朗一边驰来,一边叫道:
“德塞!德塞!德塞!”
波拿巴张开胳膊,罗朗从马上跃下,扑过去楼住了第一执政的脖子。
波拿巴看见罗朗到达,心中有双重喜悦:首先他感到高兴的是,他又见到了一个对他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人;其次他感到高兴的是,他听到了罗朗带来的消息。
“那么,德塞呢?……”第一执政问道。
“德塞离这儿还有一法里路;您的一位副官遇到他正在向炮声赶回来。”
“那么,”波拿巴说,“他也许还能及时到达。”
“什么,及时?”
“看!”
罗朗向战场上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形势。
就在波拿巴的眼睛离开战场的几分钟时间以内,战场上的形势更加恶化了。
准备向卡斯特尔-切利奥洛进攻,但尚未动手的奥军第一纵队,正在向我们的右翼冲锋。
如果被他们冲进了阵地,那就不是撤退而是溃败了。
德塞也许赶不上了。
“带上我最后两团投弹兵,”波拿巴说,“去和近卫军会合,和他们一起到最右端去……你懂了吗?排成方阵,罗朗!要像花岗岩堡垒一样顶住那个纵队。”
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罗朗跳上马背,率领着两团精锐部队,和近卫队会合以后,向右端冲去。
冲到离埃尔斯尼兹将军五十步的地方,罗朗叫道:
“排成方阵!第一执政在看着我们!”
方阵排好了;每个士兵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屹立不动。
埃尔斯尼兹将军没有继续前进去援助梅拉斯将军和凯姆将军;他也没有小看出现在一支胜利的部队前面的不足为惧的九百个人;他向他们杀了过去。
这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拯救了法军。
这九百个人的确是波拿巴所希望的那样的一座花岗岩堡垒;炮火,枪弹,枪刺,对他们毫无作用。
它寸步不让,巍然不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