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年轻人俯下身去看卡西尼的地图。
“如果我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个地形方面的建议的话,”信使说,“你们是不是埋伏在马絮的这一边,在里赛斯对面有一个浅滩……看,就在这儿!”
年轻人指着地图上这个地方。
“我可以赶到夏乌尔斯,这儿;从夏乌尔斯到特鲁瓦有一条笔直的通衙大道,你们可以走这条路;你们的车子在特鲁瓦等你们,你们再走去桑斯的路,而不要走去科洛米埃的路;那些东逛西荡管闲事的人——外省到处有这样的人——看到你们前一天在那儿经过,第二天又看到你们经过那儿也不会大惊小怪了;晚上十点钟而不是八点钟,你们到歌剧院,这样更自然一些,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就办成了。”
“我同意。”摩冈说。
“同意!”另外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
摩冈腰带上有两块挂表,表链在腰带上晃荡着,他取出其中的一块,涂珐琅的,是普蒂托①的杰作,在保护里面画像的双重外壳上有一个钻石的字母。这件珍贵的首饰像一匹阿拉伯纯种马一样传了下来:最初这只表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后来他送给了德波拉斯特龙公爵夫人,后者又送给了摩冈的母亲。
“清晨一点钟了,”摩冈说,“走吧,先生们,三点钟我们一定要到拉尼换驿马。”
从这个时候起,行动就开始了;摩冈成了领袖,他不再征求别人的意见,他发布命令。
达萨斯——在摩冈缺席的时候代行指挥权——首先表示服从。
半小时以后,一辆载着四名披着斗篷的年轻人被枫丹白露关卡的驿站长拦住了,他要看这几个年轻人的通行证。
“啊,真是开玩笑!”车厢里有一个人钻出头来,模仿着当时流行的一种口音说,“难道取(去)格罗斯博瓦的巴阿斯(巴拉斯)家里也要通行证吗?我以名誉摊(担)保,您一定是疯了,我静(亲)爱的朋友!喂,上路吧,车夫!”
车夫挥起鞭子,马车顺利地通过了。
①普蒂托(一六0七——一六九一):法国著名珐琅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