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从不在晚餐后喝酒,医生——”
另一个人用枪对准威廉曼的太阳穴。“喝了,不然这杯子就会盛满你的脑浆。”
此刻,曼明白了,自己落到了两个杀人狂的手里。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杯子,啜了一口。
“喝下去。”
他喝了一大口。“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他提高嗓门,希望妻子听到,下楼来,但这是个注定落空的希望,他知道她睡觉多么沉。这两个人显然是来抢劫的,为什么他们不下手呢?
“随便拿吧,”他说,“我不阻拦。”
“把酒喝干。”
“没这个必要,我——”
那人一拳打在他脸上。曼疼得直咧嘴。“喝掉。”
他一口将剩下的威士忌喝光,觉得好像吞下一团火,他开始感到眩晕。“我的保险箱在楼上的卧室,”他口齿不清地说,“我给你们打开。”也许那样会唤醒妻子,她会给警察打电话。
“不必着急,”拿枪的人说,“你还有时间再喝一杯。”
另一个人到酒柜那儿,又倒了满满一杯。“给你。”
“不,真的,”威廉曼拒绝道,“我不想喝了。”
玻璃杯塞到他手上。“喝下去。”
“我真的不——”
一只拳头又落到刚才那个地方,曼差点疼昏过去。
“喝了。”
如果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又何妨呢噩梦过去得越快越好。他吞了一大口,几乎作呕了。
“再喝我就恶心了。”
那人平静地说:“如果你恶心,我就杀了你。”
曼看看他,又看看他的同伴,每个人好像都成了两个。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他含含糊糊地问。
“我们说过了,曼先生,我们想要你忏悔。”
威廉曼醉醺醺地点头说:“好吧,我忏悔。”
那人笑了。“你瞧,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现在……”他把一张纸放到曼头上。“你只要在上面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就行了。”
威廉曼头昏眼花地抬起头看看。
“就这点儿?”
“就这点儿。然后我们就离开。”
他突然感到兴奋了。原来就这么回事,他们是宗教狂。他们一离开,我马上给警察打电话,把他们逮捕。我要让这两个浑蛋上绞架。
“写吧,曼先生。”
他很难集中视线。“你们要我写的是什么来着?”
“就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
“对。”他握笔不稳,竭力专心地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
那人从曼手里捏起纸。“很好,曼先生。瞧这有多容易。”
房间开始旋转。“是呀,谢谢。我忏悔了,现在你们该走了吧?”
“我看出你是左撇子。”
“什么?”
“你是左撇子。”
“对。”
“最近这地方发生不少案件,曼先生。我们准备把这支枪留给你。”
他觉得一支枪塞到左手里。
“你会开枪吗?”
“不会。”
“非常简单,就像这样……”那人把枪举到威廉曼的太阳穴旁边,按动银行家的手指。一声沉闷的巨响,血染的字条落到地上。
“就这么回事。”一个人说,“晚安,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