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真的变得很无知,你再来的那些话就不会跑出来了,它们跟无知是无法并存的。但是我所看到的并非如此,我觉得你是试图要成为聪明的。你说:我甚至不知道要问什么。有什么问题呢?这些话是来自哪里呢?是来自你的无知吗?还有什么语言可以用来回答一个昏睡灵魂的问题呢?你已经什么事都知道了。你是一个昏睡的灵魂,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回答你的问题。当那个唯一的答案已经那么明显。你也已经听到了那个答案,因此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要清醒、要全然。
我的问题所寻求的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反映。如果你是无知的、天真的,那么就不需要寻求我的“在”,它已经存在了。在你无知的无限里,在那个没有界线的情况下,你就可以会见我、你就可以会见整体、你就可以会见神、你就可以会见“道”
你还不知道无知或天真的美,不,你只是试着去假装成为无知的,但是你的知识不让你这样做。它会介入,它总是包围着你。即使你说你是无知的,你也会使那个无知显得很有知识的样子,你会用知识来装饰那个无知。无知是赤裸裸的、裸体的,你无法装饰它,只有知识才是经过装饰、经过粉饰的。知识就好象是一个妓女,一直都在市场上等着要出售,而无知呢?谁要来买无知呢?你能够将无知卖给谁呢?没有人需要它,事实上每一个人在他里面都已经有了,不需要再去装饰它,它就好象夜晚:黑暗的、宁静的、一动都不动。语言无法跟无知一起存在,所以你在第一个部分所说的,你在后面那个部分就推翻了它,而在你问题结束的时候,你已经完全摧毁了它。
不要跟你自己玩把戏,因为除了你自己之外,其它没有人会被它所骗。
从前有一个门徒跟一个禅师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试着去做任何师父呵他做的事,但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因为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去尝试,他只是假装去尝试,他只是表现出尝试的样子,他只是在耍把戏,而没有很真诚,然后他开始问其它人说:要怎么做?我已经做了任何师父所说的,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有人说:它将不会发生,它是很困难的,它几乎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想要它能够发生,唯一的方式就是死掉。那个人已经变得很会假装,所以他说:我将要按照这样来做。然后他就跑去看师父。
当师父看到他,他就突然躺在地上,眼睛闭起来,假装已经死掉,师父捧腹大笑,因为你什么都可以假装,但是你怎么可以装死呢?那是最荒谬的事。师父说:好,你做得很好,但是在你完全消失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要你解决的那个公案呢?
师父给了他一个问题去冥想,那是一个非常基本的问题,那个问题是:如果你想要用一只手发出声音,那么用一只手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如何?
那个伪装者打开一只眼睛说:师父,我还没有解决那个问题。师父重重地打他、赐他,然后说:你这个伪君子,你难道不知道说死亡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吗?你已经死了,而你又在回答问题。
如果你是真的无知,那么所有你写下来的那些话都是虚假的、没有用的、徒然的、无意义的、乱讲的,而如果你所说的那些话是有意义的,那么你在一开始所说的那些话就是一种伪装,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你的问题很复杂。
然后你想要我的“在”,“在”是不能够被欲求的,你必须去等待它,你无法要求它,它是一个免费的礼物;每当你准备好的时候,它就被给予。然而你的知识不会让你接受我的反映。这个人是在说他对我的回答根本就没有兴趣,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他想要我的“在”,但是你要怎么做才能够赢得它呢?只是借着欲求,你就觉得你能够赢得它吗?
那么别人为什么要试着去得到我的反映呢?难道除了你以外他们都是傻瓜吗?事实上经历过反映就是一种要到达“在”的训练。你问了一个问题,然后我回答你,那么你的问题就会渐渐抛弃,并不是你将会变得越来越有知识——如果你变得越来越有知识,那么将有更多的问题会升起。不是这样,如果你有真的听我讲,如果你试着来了解我,不只是了解我的话语,而是了解话语与话语之间的空隙,不只是了解一行一行的字,而是了解一行字与一行字之间的空隙,不只是了解我所说的,而是了解我所意味的——如果你能够了解,那么你就能够准备好,然后你的问题就会渐渐被抛弃。当一个没有问题的头脑产生出来的时候,突然间我的“在”就会在你身上迸出来。这些回答是要使你变无知、变天真;这些回答是要去除你的知识、是要帮助你脱离知识,但是这一切都要依你而定。你可以只搜集我的答案而不要去听那个意义,你可以搜集那些文字,但是它们将会在你的头脑里造成越来越多的知识重担,然后就有更多的问题会升起,因为每一个答案都会创造出更多的问题,那么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那么事实上你并没有在这里跟我在一起,你还是停留在你自己的旅程里,停留在你自己的自我旅程里,那不是我的旅程,那是你自己的旅程,你并没有跟我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有在听,只要借着这个听,你的问题就会消失,当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有一天你的头脑里面一个问题都没有,这就是你能够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