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详细讨论。为了解决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惟一的办法是合并与性欲有关的种名。你熟悉性欲种名吗?”
“我听说过。”这是很罕见的双形种名,同时有雌性和雄性两类变体。
“我需要两形的名字,这样才能同时产生出雄性和雌性。”他边说边指点着箱子里一对对的针头。
斯特雷顿发现针头被固定在黄铜架上,末端靠着显微镜下的玻璃片;而凸轮则用于把针头送进去和卵子结合。“你说过名字不是被植入,而是被印进去。指的是不是用这种针头去接触蛙卵?成功之后,即使把名字拿走也仍然有效?”
“很正确。名字激活了蛙卵的某种进程,而这个进程是不可逆转的。接触时间的长短不会影响效果。”
“蛙卵孵出蝌蚪了吗?”
“第一批用于试验的名字没有产生这种效果,惟一的结果就是在蛙卵的表面出现了对称结构。但通过合并不同的种名,我可以让蛙卵产生不同的形状,有的完全像小青蛙。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名字,它不仅可以使蛙卵呈现蝌蚪的形状,而且还可以长大并被孵化。因此,蝌蚪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被孵化并长成青蛙,与同类的其他青蛙没有区别。”
“你已经找到了那个品种的青蛙的‘佳名’。”斯特雷顿说。
阿什伯恩微笑着。“因为这种繁殖方式不需要性交,所以我称它为‘单性生殖’。”
斯特雷顿看看他,又看看菲尔德赫斯特。“我明白你们设想的解决办法了,那就是找出人类的‘佳名’。你们希望人类能够通过命名法永续种族。”
“你会觉得这个前景令人不安,”菲尔德赫斯特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阿什伯恩博士和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受,很多想到这个办法的人都是这样。没有人希望人类的未来只能靠人工受孕。但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斯特雷顿沉默了。菲尔德赫斯特继续说,“所有关注阿什伯恩博士及杜彪森和杰利的研究的人都同意: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斯特雷顿提醒自己,作为一个科学家,要保持冷静客观。“这些名字怎么利用?你们的具体想法是什么?”
阿什伯恩回答说:“当丈夫不能使妻子怀孕时,就会向医生求助。医生收集妻子的月经,分离出卵子,把名字印进去,然后将其注入子宫。”
“用这种方法生出来的孩子没有生物学上的父亲。”
“对。在这里,父亲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因为母亲把丈夫看作孩子的父亲,所以她和丈夫的长相及性格会通过她的思维传给胎儿。当然,我们不会对未婚妇女使用印入名字的办法。”
“你相信这种办法能得到健康的孩子吗?”斯特雷顿问,“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们都对上个世纪试图通过催眠怀孕妇女得到优质孩子所引发的灾难记忆犹新。
阿什伯恩点点头。“幸运的是,卵子对自己应该接受什么非常挑剔。对于任何有机体来说,适用的‘佳名’只有极少几种排列组合。如果名字的词的次序与物种的结构次序不十分相配的话,胚胎是不会生长的。当然,怀孕期间,母亲仍需保持平静;因为名字的印入并不能抵御母体的激动和焦虑,但卵子的挑剔可以保证胚胎各方面正常,它无法保证的只有一个方面。”
斯特雷顿警觉起来。“哪个方面?”
“你猜不出来吗?对青蛙的研究发现,名字压入引起的畸形只出现在雄蛙身上;它们没有生育能力,因为它们的精子里没有预先构成的胚胎。相反,雌蛙才有生育能力:它们的卵既可以通过传统方式受精,又可以通过压入名字的方式受精。”
斯特雷顿大大地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名字的雄性变体是不完整的。可能雄性和雌性变体的区别还应该更大些,不能简单地使用性欲种名。”
“这种做法是把雄性变体的不完整性考虑进去,”阿什伯恩说,“但我没有做这种考虑。想想看:有生殖能力的雄性和有生殖能力的雌性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它们的复杂程度大为不同。有卵子的雌性是单个的有机体,而有精子的雄性实际上有多个有机体:即一个父亲和他所有潜在的孩子。从这点来讲,名字的这两个变体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个变体都能产生单个有机体,但只有雌性的单个有机体有生殖能力。”
“我明白了。”斯特雷顿认识到,需要好好想想在有机体内命名的问题了,“你们是否研制出了其他物种的‘佳名’呢?”
“只研制出了几个物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对人类名字的研究才刚刚开始,会比以前的研究困难得多。”
“有多少命名师参与了这项研究?”
“很少。”菲尔德赫斯特回答道,“我们邀请了皇家学会的一些成员,法国科学院也推荐了一些著名的命名师。我不能公开他们的名字,想必你会理解。但我保证我们拥有英国最优秀的命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