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去接。紧紧捏住了话筒:也许是她?可是电话里是一个不熟悉的声音:“请等一下。”
话筒嗡嗡没完没了地响着,等得让人心焦。从那边远处传来铸铁般的脚步声,慢侵走近了,声音愈来愈响,愈来愈沉重,终于说话了。
“-503? 嗯……我是大恩主。立刻来见我!”
丁的一声,电话挂上了,又丁的一声。
还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脸上的微笑把鱼鳃都撑开了。
我从地板上抱起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从牙缝挤着说:“喂!快些,快些!”
她用胳膊肘微微撑起身体,两个乳房垂到了一边去,眼睛睁得圆圆的,整个人变得蜡黄。
“怎么啦?”
“没怎么。让您穿上衣服!”
她缩成一团,紧紧揪住了衣服,声音瘪瘪地说:““您转过身去……”
我转过身体,把额头靠在玻璃上。灯火、人影、火花都在黑色的湿漉漉的镜子上颤动。不,这是我,这确实就是我……为什么他要见我?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事、我的事,他什么都知道了?
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旁。我朝她跨前两步,使劲捏住她的手,仿佛要从她手里一滴滴地挤出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您听着……她的名字您是知道的,她……您报告了没有?
您一定要说实话,我需要……我已经无所谓,只需要实话……”
“没有。”
“没有?可这为什么呢,因为您已经去了那儿,而且报告了……”
她下唇突然翻了出来,就像那天我见到的那个小男孩一样。
她两腮淌下泪水,沿着腮帮流淌下来……
“因为我……我怕如果把她……为这您可能……您不会再爱……哦,我不能,我不能啊!”
我知道这是真话。荒唐而又可笑的人类的真话!我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