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简”号飞船在第二天七点到了巴勒斯港。这是一艘破旧的飞船,设备老式过时,但是罗拨麦奇却很轻易很精确地将它停泊到位。瑞克等港口检查员一离开,便匆匆迎上前去。
“你好,瑞克。”罗拨麦奇转声向他打招呼。麦奇的眼睛老爱眯缝着看人,他的肩和瑞克的肩一样宽,脑袋又大又扁,脖子却很短。
“上来。”麦奇伸手将瑞克拉上舷梯,“吉姆在卧舱里。”
瑞克爬进飞船,走过贮藏室和反应舱,来到位于驾驶舱下面的卧舱里。他父亲坐在一张窄小的椅子里,两只手都缠着绷带。他枯瘦憔悴,疲惫不堪,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上衣和一双粗糙的矿工通常穿的靴子。
瑞克离开奥巴尼亚已经五年了。他很吃惊地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父亲的脸上刻上了更深的皱纹,头发变得稀少干枯,连他那高大身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挺拔了。父亲的衰老比他手上的绷带更让瑞克感到心酸难过。甚至连渥瑞戈也抬不了这种时间带来的病症。
“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受伤呢?”瑞克站在父亲面前,凝视着那缠满绷带的手,“是我的错。”他突然感到一阵内疚,“如果我回家来帮助你,你就不会——”
“瑞克,没关系的。”他父亲温和地打断他的话,“罗拨和我纯粹是瞎干一气,你肯定会比我们干得好些。”
“可是,你该打电话告诉我你受了伤呀。”
“我们没到这儿来以前,又何必让你不安呢?”他父亲平静地看了看手上的绷带,“和CT打交道,难免不出这样的事。当时我们正用逆引力场来使一块CT物质保持悬浮状态,可能是我们碰掉了一颗肉眼看不见的灰尘。”
“噢——”瑞克的喉头哽咽了,他伸出手臂楼住了父亲的肩。
“别担心,”吉姆德雷克安慰他道,“以前我也受过这样的伤。渥瑞戈会看好我的病,我还可以接着干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瞧了瞧瑞克,接着说,“孩子,见到你真高兴。坐下来喝点茶,告诉我们你在做什么。”
瑞克在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罗拨麦奇给他们斟上小行星人惯喝的那种苦茶,茶味很浓,可能是想冲淡人造水长久贮存在锈铁罐中形成的那股怪味。瑞克慢慢地啜着茶,但他不想说起他在星际公司的工作。相反,他问起安奥巴良。
“安一切都好。”吉姆德雷克黯淡无神的两眼突然明亮起来,“她仍在奥巴尼亚星上照管我们的公司,为我们准备建造实验室所需的设备和工具。她过去常常提到你,也很想念你,总是问起你会在什么时候回家。”
“我想安一定觉得伤心。我去星际公司工作,一定也伤了你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