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恩眯着眼睛看着巴毕,明显的不相信。他刚张嘴想再问点儿什么,就又闭住了,因为艾溥露已经站在旁边了。巴比看出山姆稍稍向后退了半步好像拳击手退后半步,准备进攻一样。
“哦,您就是奎恩先生!”艾溥露的声调甜美而温柔,“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代表《克拉伦登号角报》提问的。您的那个绿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她的眼睛急切地向莱斯特和尼克把守着的箱子观望,“一大堆钻石?原子弹的蓝图?”
山姆摆出拳击手出拳的姿态,轻轻地说,“我想,没有什么可令人激动的,肯定不是一般读者感兴趣的东西。是些你们在大街上看到都不会捡起来的东西,几块儿骨头,和一些人类文明前就被扔掉的破烂儿。”
她很有分寸的笑了笑。
“得了,奎恩先生,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
“请原谅。”山姆急促地打断了艾溥露,她拉住他的胳膊,还想追问,山姆甩开了纠缠,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他走向一个保安官员,轻声说了些什么,并向仍等在候机厅的人群的方向指了指。巴比和艾溥露站在旁边,看着老爷子本斯特,斯宾维克夫妇和诺拉奎恩来到飞机前。老爷也兴高采烈地拉住他英俊的孙子“哈哈哈……”不住地笑;斯宾维克妈妈搂住消瘦的、带着一副眼镜的儿子,不止地抽泣着,斯宾维克爸爸把他们两个一块儿拥抱起来。
山姆奎恩站在木箱旁边等着诺拉过来,然后,他热烈地亲吻着她,又把帕蒂高高地举起。孩子高兴地大笑着,大声喊着要爸爸给她手帕,擦去眼泪。诺拉想把山姆拉到旁边,但是他一屁股坐在木箱上,把帕蒂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斯宾维克妈妈双手搂住儿子,突然放声痛哭。
“也许,那个大木箱里除了他说的,真的没什么。”艾溥露附在巴比耳边说,“可他们都是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保护木箱的安全,包括蒙瑞克博士。”她说着,把眼睛瞄向远方,“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了,不是很刺激吗?”
“那可没什么好刺激的。”巴比听了很不愉快。
不知是什么又让他浑身直打寒颤,也许是刚才把外套脱给山姆后着凉了。他稍稍推开一点儿,因为他突然感到,不相接触到她那滑溜溜的白色皮毛外衣。巴比忍不住又回想起那只小黑猫,眼前这个红发女郎,她会不会是个狡诈的谋杀者,这种异想天开让人有点儿不舒服。
巴比不喜欢“谋杀者”这个词,他看过很多警方关于女罪犯的报道,可没有一个罪犯看上去像艾溥露这般模样儿,高挑儿的身材,动人的风韵。可是现在,博士死了,是因为空气中所含的猫毛的蛋白分子中导致的窒息死亡,跟用绳索勒死没有两样。
而这个高挑儿、动人的红发女郎,恰巧应对这个猫在此时此地的出现负完全责任。
巴比不经意地瞥一下,看看那个装过猫的蛇皮手提袋是否还在艾溥露手里,才发现她已经没再提了,这可真让他吃惊不小。她觉察到了巴比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变得像她穿着的毛皮外衣一样煞白。
“我的手提袋!”她摊开空空的一双优雅的手,大叫着:“我一定时放错了地方,一定是给报社发稿时过于激动了。那是阿加莎姨妈送给我的,袋里还有一件传家宝呢——白玉的胸针。你帮我一起找好吗?巴比?”
巴比和她一起先到刚才停过救护车的地方,后来又进了候机厅的电话亭,到处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手提袋的踪影。巴比并不觉得奇怪,项艾溥露这样机敏、干练的女性,是根本不会把自己的东西随意乱甩乱放的。最后,艾溥露看了一眼腕子上的钻石手表,说:“巴比,算了吧。”她的腔调还是那么诱人,并不带有什么懊悔或失望,“真是太感谢你了,不过,可能根本就不是我把袋子放错了地方——说不定我还给阿加莎姨妈菲菲的时候,她连想都没想,就把我的手提袋一起拿走了。”
巴比强忍不露出惊疑,但他一直疑虑重重,说不定这个阿加莎姨妈,根本就是艾溥露编造出来的。他明明看见,蒙瑞克因呼吸困难而挣扎的时候,她的手提袋还在,而且她还在使劲地扭掰袋子,不过,他对艾溥露不知根底,还没有必要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