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分伤感,威利巴毕!”地轻声笑着,把红发拢到背后,光溜溜的脚后跟抵在巴毕的助窝间,“你现在是吸血鬼,你得学着喜欢。你的老朋友奎恩才真是应该同情的。”
“不!”他气喘吁吁地,一点儿不让步,“我不相信你。”
巴毕扇动着沉重的翅膀,在低空慢慢盘旋,救援人员把他的躯壳拉出汽车残骸,放到救护车上,其中一人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滑倒,差点儿把盖在毯子下的尸体甩到地上。管它呐,反正已无关紧要了。
“最初阿舍教我那些古老的魔幻技法时,我也感到恶心。”艾溥露贝尔愉快地小声说道,“想到要终日藏在黑暗里,甚至藏在自己的坟墓里,晚上出来觅食,总不免令我毛骨悚然,可现在我却觉得蛮好玩的。”
巴毕一声不吭,在空巾默默地盘旋着,看着那两人把自己的躯体顺着担架的滑动轮,推进了救护车,默默地思索着思维的独立能源结,希望山姆奎恩能多讲一点儿蒙瑞克在阿拉山古墓探险的发现。
“我们的祖先曾经就是那样生活的。”艾溥露继续兴奋地滔滔不绝,“那是在人类认识到如何对付我们之前,那是自然的状态,因为我们的自由思维网络有着更奇妙的威力,几乎可以永世长存,只有日光、金属银,还有那种把我们的祖先镇在坟墓里的岩石。”
艾溥露停下来,侧耳听着什么,朝东北方向望着。
“该是去找山姆奎恩的时候了。”她说,“我能感觉到链结正在形成。”
巴毕拍打着翅膀,向东北方飞着,在熊溪河口的搜捕人员头顶上盘旋。
“不用理会他们。”艾溥露贝尔轻蔑地说,“他们没有银质子弹,也不懂怎样看到我们。自从中世纪宗教法庭审判以后,人类就忘掉了如何对付我们——他们甚至不能理解自己养的狗。只有山姆奎恩是我们的惟一敌人。”
巴毕飞过了河口,继续向前,到了水流湍急的劳雷尔峡谷。艾溥露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前方蛱谷的小路,巴毕看到了,山姆肩扛绿颜色的木箱,高高地站在小路上,路陡峭而起伏,脚下白花花的河水像脱缰的野马,打着旋涡,翻着水沫,顺流咆哮而下。
“等等!”艾溥露贝尔轻轻地说,“等他滑倒,往下掉的时候,我们就能够抓住机会——那是我感觉到的链结。”
巴牛有意地在峡谷上方盘旋着,到了现在的境地,他仍然感叹山姆奎思不屈不挠的精神,这样的一位英勇而危险的敌人,不畏长途跋涉的劳顿。不怕冲顶而来的厄运,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仍然顽强不息。
山姆艰难地在印第安人挖凿出来的纤道上攀爬,木箱在前人在后,推一把木箱,向前挪一步,步步向峻峭的峰顶靠近。接着,他又顽强地挺起身体,把木箱扛到肩上。
“来呀!”艾溥露贝尔叫着。
巴毕将翅膀稍稍并拢,悄然无息地向下冲去。
山姆奎恩似乎猛然意识到了危险,忙抽身躲避,不科一下失去平衡。他抬眼愤然怒视着空中,惊愕不已,张着嘴巴,高喊着什么。
他一定懂得如何观察自由思维网络的聚集。巴毕似乎听到山姆愤愤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你——威利巴毕——”
翼龙的大爪抓住了加着铁箍的绿木箱,木箱里渗出那股古老而致命的气味,直冲进巴毕的鼻孔,刚刚接触到木箱,巴毕就感到莫名其妙的寒颤,翅膀瘫软了,但他仍死命抓住木箱不放。
他终于从山姆的手中夺下了木箱,无力地随着木箱下沉,毒气几乎使他窒息,木箱掉了,他咬牙坚持着,张开僵硬的翅膀,身体不再下沉了,可木箱却滚下了山涧。
箱子撞在岩石上,木屑四溅,银铂衬撕裂了,巴毕看到了因年代久远而变黑的银制武器,破碎的黄色遗骨,盘状的岩石块和它发出的恐怖的寒光,对翼龙的眼睛,这光的辐射杀伤力比目光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可怕的炽光使巴毕想起在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原子实验室发生的一次事故,一名实验员当场死亡,那是放射性铀吗?比银更危险吗?如果是这样,那些负责原子实验安全的魔幻巫士们一定要分外小心,万不能让像山姆奎恩那样的人,有机会伤害到其他的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