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奎恩随手带上门,转身到另一张桌子旁,面对巴毕站住。房间里有不少的椅子,但他没请巴毕坐下,他下意识地挥动着攥紧的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最好别插手这事,威利!”他低沉的声调里,透出难以控制的强烈感情,“是为你自己好。”
“告诉我为什么。”巴毕不服气。
山姆脸部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深陷的眼睛,痛苦地瞟着那些远古地图,他干咳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求你,威利——别问这个!”
“我们是朋友,或者说,曾经是,所以我才来这儿。有些事你知道,我也必须知道,告诉我,因为许多迫切的原因,我必须知道。”
山姆听罢,沉下了脸。
“我什么都不能说。”
“听着,山姆!”急切的心情使巴毕的声调变得有些强硬,“老蒙瑞克临终前,到底想说什么?你们在阿拉山到底找到了什么?也就是说,那个木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谁是‘黑暗之子’?”
他顿了顿,但山姆仍木然地站着不动。
“你最好告诉我,山姆。”
巴毕步步紧逼似的又说,“你知道我是吃记者饭的,知道如何对信息来源保密。我终究要搞清楚,你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不管你喜欢不喜欢。”
奎恩的蓝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一条儿,喉结上下不住地移动着。
“你不知道自已在瞎搅什么事。”山姆短促、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按捺的痛苦,“你能不能别再干涉这事,也好保留下点儿我们多年的友谊,别再扮演那种到处插手的新闻记者啦?”
“我不是为《星报》采访。”巴毕立即为自已辩护,“报社对此不感兴趣。现在是我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我要解开这些谜,山姆,不能让这些事儿把我搞成傻瓜!”巴毕激动得发颤,“我知道,你很害怕,山姆。不然,你何必做那些无用功,在机场上保护老蒙瑞克呢?不然,为什么要把基金会的整座楼变成一座堡垒呢?”他咽了口唾沫,“山姆,危险是什么?你害怕的是什么?”
山姆奎恩固执地摇了摇头,“威利,不必再问了,”山_姆说,“即使你知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愉快。”
巴毕微微颤抖地站了起来。
“我已经知道了一点儿,”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足够让我精神失常的。我觉得你摆开一条可怕的战线,想与什么对抗,是件与我有牵连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山姆,我要和你站在一边。”
山姆奎恩重重地坐到桌后的椅子里,手神经质地摸索着一块镇纸,巴毕一眼就看出,那是蒙瑞克的古罗马灯盏,灯盏上的黑釉图案,表现的是洛摩罗斯和瑞摩斯,战神瑞斯和人间女灶神所生的孪生儿子,两兄弟正叼着一只母狼的乳头,吸吮乳汁。
“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可能是不幸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他用力推开那盏陶制灯盏,呆滞地愣在那儿,深陷的忧虑眼睛打量着巴毕。
“我看你是胡思乱想。”他终于以温和的口吻说道,“诺拉告诉我说,你最近工作很累,酒也喝得很多。她很为你担心,威利,我想她是对的,你需要体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