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总统曾在国会上讨论了这本书,并指定了一个专门调查小组调查它的观点。这个专门调查小组的调查结果是对一些企业和官僚的熟视无睹的起诉,卡逊的关于杀虫剂潜在危险的警告被确认。不久以后,国会开始重视起来,成立了第一个农业环境组织。
《寂静的春天》播下了新行动主义的种子,并且已经深深植根于广大人民群众中。1964年春天,蕾切尔卡逊逝世后,一切都很清楚了,她的声音永远不会寂静。她惊醒的不但是我们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寂静的春天》的出版应该恰当地被看成是现代环境运动的肇始。
《寂静的春天》对我个人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它是我们在母亲的建议下在家里读的几本书之一,并且我们在饭桌旁进行讨论。姐姐和我都不喜欢把任何书拿到饭桌旁,但《寂静的春天》例外。我们的讨论是愉快的,留下了生动的记忆。事实上,蕾切尔卡逊是促使我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并且投身到环境运动中去的原因之一。她的榜样激励着我,使我写了《濒临失衡的地球》,它是被哈顿米夫林公司出版的,当然不是偶然的。这个公司在卡逊的整个论战过程中都支持了她,也因此得了一个好名声,出版了许多关于我们的世界所面临的环境危险的好书。她的照片和那些政治领导人--那些总统们和总理们的照片一块悬挂在我办公室的墙上。它已经在那里许多年了,它属于那里。卡逊对我的影响与他们一样,甚至超过他们,超过他们的总和!
作为一位科学家和理想主义者,卡逊又是个孤独的听众,官场的人们常常难以如此。当她接到一封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杜可斯波里的一个名叫奥尔加哈金丝的妇女的关于DDT杀死鸟类的信时,她就构思出了《寂静的春天》。现在,因为卡逊的努力而禁止了DDT,一些与她有着特殊关系的鸟类,如鹰和移居的猎鹰,不再处于绝迹的边缘。因为她的著作,人类,至少是数不清的人,保住了性命。
无疑,《寂静的春天》的影响可以与《汤姆叔叔的小屋》媲美。两本珍贵的书都改变了我们的社会。当然,它们也有很大的区别。哈丽特贝切尔;斯托把人们熟知的。公众争论的焦点写成了小说;她给国家利益和大众关怀注入更多人性的成分。她描绘的奴隶的形象感动了民族的良知。林肯在南北战争处于高潮时会见了她,对她说:“您就是启始整个事件的小女士。”相反,蕾切尔卡逊警告了一个任何人都很难看见的危险,她试图把环境问题提上国家的议事日程,而不是为已经存在的问题提供证据。从这种意义上说,她的呐喊就更难能可贵。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于1963年在国会作证时,参议员阿伯拉罕.李比克夫(Abraham Ribicof)欢迎她时令人不安地模仿林肯恰好一个世纪以前的话说:“卡逊小姐,你就是启始这一切的女士。”
两本书的另一个区别在于,《寂静的春天》与现实持续不断地相关联。奴隶制可以,也确实在几年内终结了,尽管还要花一个世纪或更多时间去处理它带来的后果。但是,如果奴隶制可以依靠笔端的斗争而废除,化学污染却不能。尽管卡逊的论辞铿锵有力,尽管美国采取了禁止DDT的行动,环境危机却不是变好,而是越来越糟。或许灾难增长的速率减缓了,但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牵挂。自《寂静的春天》出版以来,仅农场用的农药就加倍到每年11亿吨,危险的化学药品的生产增长了400%。我们自己禁止使用了一些农药,但我们仍然生产,然后出口到其他国家。这不仅使我们陷入一种以出卖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公害并从中获利的状态,而且也反映出了在对科学无国界观念的理解上的原则性错误--毒杀任何一个地方的食物链最终会导致所有的食物链中毒。
卡逊的很少的几次演讲的最后一次是在全美园林俱乐部(Garden Club of America)作的。她承认,事情在变好之前会变得更糟:“问题很多,却没有容易的解决办法。”但她还警告说,我们等待的时间越长,我们要面对的危险就越多:“我们正遭受着暴露的化学药品的全面污染。动物实验已经证明它们极具毒性,很多情况下它们的效果还会积累。这种侵害在出生时或出生前就开始了。如果不改变我们的方法,这种侵害会贯穿整个生命历程,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怎样,因为我们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自从她下了这些断言,我们已经悲哀地经历了许多,癌症和其他与农药有关的疾病的发生率猛增。难办的是我们并非什么都没做过,我们已经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是我们所做的却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