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两种主要的杀虫剂之间也存在着相互作用,而通常人们认为它们都是在完全独立地起作用的。如果人体事先曾暴露于伤害肝脏的氯化烃的话,对神经保护酶——胆碱酯酶起作用的有机磷类毒物的能力可能变得更强大。这是因为当肝功能被破坏以后,胆碱酯酶的水平降低到正常值以下;那时,这一外加的受抑制的有机磷作用将可能强大到足以促使严重症状出现。而且如我们所知,成对的有机磷彼此间的相互作用甚至可以使它们的毒性增长百倍。或者,有机磷可以与各种医药、人工合成物质、食物添加剂相互作用——对当前提供给我们世界的无穷无尽的人造物质,谁还能再说什么呢?一种推测具有无毒性质的化学物质的作用可以在另一种化学物质的作用下而急骤发生变化;一个最好的例子是DDT的一个被称为甲基氯氧化物的近亲,(实际上,甲基氯氧化物并不象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没有毒性,最近对实验动物的研究证明它对子宫有直接作用,并对一些很有用的粘液性激素有阻碍作用——这再一次提醒我们:这些化学物质具有极大的生物学影响。其他研究工作表明,甲基氯氧化物对肾脏有致毒能力。)由于当单独摄入甲基氯氧化物时,它不会大量蓄积于体内,所以我们说甲基氯氧化物是一种安全的化学物质。不过?这样说未必符合实际。如果肝脏已被其它原因损害,甲基氯氧化物就会蓄积在人体内高达其正常含量的100倍,那时它将与DDT的作用一样对神经系统具有长期持续的影响。然而,引起这一肝脏损害的后果可能很轻微,因此很容易被人忽视。它也可以是一个平常情况的结果——使用另一种杀虫剂,使用一种含四氯化碳的洗涤液,或服用一种被称之为镇静药的东西,这些东西大部分(不是全部)是氯化烃类,并且具有损伤肝脏的能力。
对神经系统损害并不只局限于急性中毒作用;它也可以受到暴露后的后遗影响。与甲基氯氧化物和其他化学物质有关的对大脑和神经的长期后遗损害已经有过报道。狄氏剂除了它的急性作用结果外,还有长期的后遗影响,诸如“健忘、失眠、作恶梦、直至颠狂。”根据医学发现,六氯联苯大量地积蓄在大脑和重要的肝组织中,而且可以诱发“对神经系统的神秘的长期后遗作用”。甚而,六氯苯这种化学物质大量地被用于汽化器,这种设备能源源不断地将挥发性杀虫剂的蒸汽倾入家舍、办公室和饭店。
通常认为只具有急性的、较激烈表现的有机磷,也具有对神经组织产生后遗性物理损害的能力,而且与近代发现相符,它可以引起神经错乱。各种各样后遗的麻痹症随着这种或那种杀虫剂的使用而出现了。约在本世纪三十年代的禁酒时代里,在美国发生的一件奇事已经预兆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件奇事的发生不是由于杀虫剂,而是由于一种在化学上属于与有机磷杀虫剂同类的物质。在那期间,一些医用物质被当作酒的代用品,以避开禁酒法律。这些物质之一是牙买加薑。由于“药用酒精之类”产品昂贵,于是分装商想出一主意用牙买加薑作为代用品。他们干得如此巧妙,以致于他们的假货通过了一定的化学检验,并且骗过了政府的化学家。为了给他们的不法薑水增加必要的强烈气味,他们又加入了一种叫作三原甲苯基磷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如同马拉硫磷及其同类一样,能破坏保护性的胆碱酯酶。饮用这种分装商的产品的后果是大约一万五千人因腿肌肉麻痹而成了持久性的跛子,现在称这种病状为“薑瘫”。随着这种麻痹症还出现两种症状,神经鞘的损伤和脊骨索状组织的原有触角的细胞变性。
大约20年之后,其他各种各样的有机磷作为杀虫剂付诸使用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很快就出现了使人回想起“薑瘫”这个历史插曲的新病例。一个病例是个德国温室工人,他在使用马拉硫磷之后不时出现中毒症状,在他经历了这些温和的中毒症状儿个月之后,便出现了麻痹症。然后,有一群来自三个化学工厂的工人由于暴露于有机磷类的其他杀虫剂而出现了严重中毒。他们经过治疗得到了恢复,不过十天以后其中二人出现了腿部肌肉萎缩。这个症状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持续了10个月;而另一个年青女化学家遭遇更惨,她不仅两腿瘫痪,而且也影响到手和臂。两年之后,当她的病例被报道在一个医学杂志上时,她仍不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