氯化烃和有机磷酸盐,这两种主要的杀虫剂都直接影响神经系统,虽然作用方式有所区别,这一点已经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和对人类的观察搞清楚了。DDT作为首先广泛使用的一种新型有机杀虫剂,它的作用主要是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小脑和高级运动神经外鞘被认为是主要受影响的区域。根据一本标淮的毒物学教科书记载,诸如刺痛感、发热、搔痒,还有发抖,甚至惊厥等感觉都可能由于接触了足够量的DDT而出现。
我们对DDT引起的急性中毒症状的第一次认识是由几位英国研究者所提供的,他们为了解DDT的作用后果,有意地让自己暴露于DDT中。两个英国皇家海军生理实验室的科学家通过与覆盖着水溶性涂料墙壁的直接接触让皮肤吸收DDT,这些涂料含有2%的DDT。这些DDT是附在一层薄薄的油膜中涂上去的。DDT对神经系统的直接影响在他们关于他们症状的口头叙述中是很清楚的:“困倦、疲劳和四肢疼痛是很真实的事情,精神状态也极为困恼……易受刺激,讨厌任何工作,当遇到最简单的思考课题时,感到脑子不够用,这些痛苦交织在一起常常是相当巨大的。”
另外一位曾在自己皮肤上涂抹DDT丙酮溶液的英国实验者报告说,他感到四肢沉重和疼痛,肌肉无力,而且有“明显的神经性紧张痉挛”。他休息了一个假期,身体有所好转;但当他回到工作岗位后,他的状况又恶化了。而后,他在床上病倒了三星期并受到持久的四肢疼痛、失眠、神经紧张和极度忧虑感觉的折磨。当战慄动摇他全身的时候,这种战慄使表现出的全部症状看来与鸟类受DDT中毒的景象十分相似。这位实验者10周未能工作,在一年年底,当他的病例被在一个英国医学杂志上报道出来时,他还未完全复原。(除了这一证据,一些在自愿者身上进行DDT实验的美国研究者不得不应付受实验者们关于头痛和“明显的属于神经起因”的“每处骨头都疼”的诉苦。)
现在接受实验者们有许多病例记录,在这些记录中,病情的症状和整个发病过程都指示出杀虫剂是发病原因。这些典型的患者都曾经在某种杀虫剂中暴露过,在采取了将所有的杀虫剂从环境中消除掉等处理措施之后,病状就会消失。更加意味深长的是,只要再和这些罪恶的化学物质相接触,病情又会复发。作为对一种疾病进行医学治疗的根据,这种证据已足够了。这种证据完全能起到警告作用,使我们认识到明明知道有危险而偏要冒着危险去把环境浸透于杀虫剂之中,我们的冒险行动是愚蠢的。
为什么所有处理和使用杀虫剂的人没有表现出一种相同的症状呢?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个体敏感性问题。有一些证据表明,妇女比男人更敏感,年轻人比成年人更敏感,那些经常在室内坐着不动的人比那些过着露天劳动或艰难生活的人更为敏感。除这些差别之外,还有一些客观存在的差别,尽管它们是没有规律的。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个人对于尘或花粉呈变态反应,或者对某一种毒物敏感,或者对某一种传染病容易感染,其答案是一个医学上至今还没有解决的奥秘。然而这一问题客观存在着,并影响着大量的人群。一个医生估计,他们病人中的1/3或更多的人表现出一些过敏症状,并且这种人的数量还正在增长着。不幸的是,过敏性在人体中可以突然地、急促地使抗过敏性发展起来。事实上,一些医学人员相信,断续地暴露于化学药物中可以产生正是这样的敏感性。如果这是真实的,加么它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遭受职业性持续暴露的人身上进行的一些研究几乎没有发现什么中毒的迹象。由于持续的与这些化学药物接触,这些人们产生了抗过敏性,这正如一个变态反应学者通过给病人反复地用小剂量注射致敏药物,而使他的病人产生抗过敏性一样。
人与在严格控制下生长的实验动物不一样,人从来不会一直只暴露在一种化学药物之中,这个现实情况使研究杀虫剂致毒的全部问题变得极为麻烦,难以解决。在几种主要的杀虫剂之间,在杀虫剂和其他化学物质之间,存在着能够产生重大影响的相互作用。另外,当杀虫剂进入土壤、水或人体血液之后,这些化学物质不会保持孤立状态;它们在那儿发生了神秘的、不可见的变化,借助于这些变化,一种杀虫剂可以改变另一种杀虫剂的危害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