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恐惧和无能为力笼罩着柯拉。多么可笑——她进行侦察,确定一些想法,却全然不知这些人行动的真正动机!谁能猜得到,这样不寻常甚至可怕的犯罪,竟然是出于报复?“我们离开这儿吧。”柯拉说。
“走吧,”小女孩同意了。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却自我陶醉于为亲爱的妈妈复仇。
梅拉用挂钩把地下室锁上。一切就这么简单……现在可以理解教授的慌乱了——他也是高贵的复仇的参与者,他无权拒绝这一行动。你怎么向外来的侦探解释?她们返回房间。
现在,当一切大白以后,小女孩缓和多了,不再对柯拉充满敌意。
“现在我给您人道地包扎一下,”她说,‘我们有真正的碘酒和绷带。你稍等会儿,行吗?”
“我等着。”柯拉说。她觉得很难过。
她走到桌前,上面放着一打纸,纸上面是车票,今天的。一张成人票,一张儿童票,到克列比城。
小女孩把绷带拿来了。
她看见柯拉在看车票。
“我们今天要走了,”她说,“爸爸休假。”
“龙呢?”
“我们都想好了。这个月我们把它们交给一个好心人,他替我们折磨它们。”
“不,”柯拉反对道,“我从你这儿把它们带走。你已经折磨够了,反正妈妈也不能回来了。”
“您说的不对,柯拉,”较真儿的小女孩不同意,“如果不报仇,那太不公平了,为了正义应该报仇。”
“你折磨龙就公正了?”
“起码公正一些。”
“可是龙猜不出来究竟为什么受折磨。”
“会在它们的世界搞懂的。”小女孩不想和大人争论。
“它们将在那个世界里报复你。”柯拉指出。
“喏,这不可以!”小女孩突然害怕了。她想了想又说:“请您暂时离开一下。爸爸马上要回来了,他有一把手枪,他生气的时候非常危险。”
“我也很危险,”柯拉说,“你们早就想好了,要和爸爸一起休假?”
“他早就想去,但一直没有时间。但是昨天说,发钱了,可以去了。”
“就是说,你们把龙留在这儿,自己却跑到海边旅游?”
“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我们总不能随身带着龙吧!再说就是能带一只,可我们有六只呢!它们会慢慢死掉的……”
“可不是!”柯拉说。
她想,如果阿波利多尔和他的女儿办完了自己的事,解了复仇之渴,那么舞台上应该出现一个更为阴险、更为狡猾的人。一个知道折磨龙很傻、但利用它们不傻的人。而且这个人一定认识教授,因为他不仅需要把龙运到别处,还需要再把它们复原。因为没有人需要小龙,要知道缩小的老虎叫做猫,家家都能养,即便它是带条纹的。
“梅拉,”柯拉说,“你准备咖啡的功夫,我再去看看那些龙。行吗?”
“去吧,就是别离它们太近了,”小女孩在厨房里答应,“您别以为它们在我家战战兢兢,被折磨怕了。只要把手伸过去——肯定咬住不放。根本不听话。我跟爸爸说:折磨完了,咱们歇口气吧。可他说,等等再折磨……”
柯拉想,小女孩折磨龙,而爸爸在寻找客户。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他就是在寻找买主。或者,也许一开始他就在按别人的意志行事——只不过把龙存放在他家里更可靠?“它们瘦成那样还往上扑呢。’小女孩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