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肯特说,“如果那样的话,他一定会给人留个话。”江上懂得了肯特的意思。肯特可能是把罗亘的失踪与里兹的死联系在一起了。因为里兹没有遗族,梅的遗产将要成为罗亘的了。这次虽然没找到他与里兹的有什么相干的证据,但是,罗亘肯定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面临着危险的深渊,因此,就想从这种处境中脱出身来。
“我们当然不能乱猜疑。可是这要是让地方司法官知道了,罗亘的处境可就更因难了。”肯特说着皱了皱眉头。
然而肯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天晚上,当江上和往常一样在街上的食堂吃完饭回到公寓时,看到在自己房门口站着一个人,上前一看就是罗亘。
“唷,这不是罗亘博士吗!”江上看了一下周围,对他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肯特搏士还为此挺不放心呢。”
“我旅行去了,到了一趟纽约。刚回来。”江上想,去纽约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啊,但没有说出来。他把罗亘请进自己的房间。
罗亘打开手里握着的旅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包东西。看样子很珍贵,用纸包了好几层。
“我到了纽约借这个东西去了。”
“什么东西?”
“是头发。”
“头发!”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头发,而是古巴的罗博先生收藏的拿破仑的遗发。”罗亘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包,从绸子里出现的是一把栗色中夹杂一些白色的有微微的波浪弯曲的头发。
江上刚要,伸手去摸,罗亘急忙阻止。
“别动!丢一根也不得了。罗博先生本来不肯借。我说服了五天,他才答应了。”
“你打算用它干什么?”江上问。
罗亘撩起了眼皮说:“为了这事,我想求你帮点忙。”
“什么事?”
“你听过我那天发表的研究报告吗?”
“听过。是你和哈里争论的那回事吧!”
“是的。从那天起,我就下了决心。我要用事实来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因此我从罗博先生那里把这把头发借来了。如果我那个拿破仑是被人用砒霜毒死的推论是正确的话,就能从这些头发里化验出砒霜来。”
“嗯,那当然是的。”
“我想请你搞这个实验。我选定了你,是因为你是东方人。无论对英国或对法国,你都能站在客观的立场上。”
“懂你的意思。但是,我能随意处置你这些头发吗?比如说,可以加热吗?如果它含着砒霜,经火一烧,头发中的砒霜会变成三氧化砷,同时放出一种特有的臭味。这样,一下子就可以知道了。另外,如采用浓硝酸来处理,那就成为亚砷酸,也可以化验出来尸……”说到这里,罗亘很狼狈地说:“你不能这样做。我借的时候是讲好条件,一定不能损坏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江上的拒绝,使罗亘感到失望,但他还不死心。
“难办,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能否想个什么办法呢?”
“实在不好办啊!”
“肯特博士告诉我说,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带动世界物理化学科学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替我想出个好办法,所以我才从纽约直飞到这里。”这是罗亘的社交辞令,江上当然很清楚。
但说实话,他并不是没有在不损伤头发的情况下化验出毒物的方法。当时,他很快就想到一个。江上所担心的,是可能被卷进罗亘和梅森之间的争论中去。罗亘既然在公开的场合漫骂了英国,就得用科学的方法来证明自己见解的正确性。江上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袒护罗亘是不明智的。他希望能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现。
尽管如此,江上还是接受了罗亘的请求。他内心深处对梅森的反感起了作用。
“好吧!让我考虑一下吧!”
“你答应了?太感谢了!”
罗亘上前来紧紧地攥住江上的手,近得脸都快要挨上了。
“不过,话得说在前头,不管得出什么结果,你可不能抱怨。”
“那当然啦!请你完全作为科学实验来做就行了。”
“另外,我还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