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查理。”女人叫了一声。
“唷,里兹。”
里兹和梅森挽着胳膊。
“梅的身体清况怎么样?”里兹说。
“谢谢,这两天好像好些。她很想见你。”
“过两天我去看望她。”
“等着你。”里兹对江上也微笑了一下,就进了饭馆。但是,梅森和罗亘始终没有讲一句话。
“里兹是梅的侄女,”罗亘解释了一句,又说,“梅也知道那个英国人想要把里兹弄到手,所以她很担心这个事。”罗亘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江上看得非常清楚,在罗亘的眼中,燃烧着憎恨的火焰。
据罗亘说,梅森曾和一位很有钱的寡妇结了婚,但幸运得很,六个月前这个寡妇死了,也就继承了妻子的一大笔财产。
江上心里想,这种事是经常能见到的,你罗亘本人又怎么样呢?罗亘的妻子梅的年龄也显然比他大得多,一个出身于科西嘉的法国人,不可能有租那样豪华的公寓的财力。
罗亘是不是也靠着妻子的资产呢?这天晚上,江上望着自已住的公寓的污秽墙壁,久久不能入睡。
(注)歌磨喜多川歌磨(1753一1806),日本江户末期的著名画家。WUTAHARO是日语读音。
三
过了一个月,梅病死了。葬礼举行得特别隆重。P大学也有很多人去参加。
里兹也以亲属的身分出席了。茂密的金发几乎从黑头纱里溢出来,与悲哀的气氛有些不协调。参加葬礼的人,有很多看她看得出了神。
葬礼后不几天,一种传闻在大学里传开了。梅死以后,人们本以为罗亘将继承他妻子的遗产,但据说,梅留下了遗嘱,把遗产的大部分都给了里兹,从律师那里得知此事后,罗亘非常沮丧。
这个传说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也就是传说的根源在哪里,从传说的本身当然无法判断。但是,告诉江上的是肯特博士。
博士说:“罗亘也听到了这种话,正犯愁呢。他扬言,只要找到了散布谣言的人,一定要提出严重抗议。”
“那么说,遗产没有留给他之说与事实不符合,完全是毫无根据的造谣,是吗?”
“嗯,我了解得不那么深,但罗亘好像认为是梅森干的。”
“这么说,罗亘和梅森的关系真的不怎么好吗?”
“现在是这样。但战争时期梅森和罗亘刚到这里来时,两个人是很要好的。已故的梅森夫人与梅也曾是好朋友。”
“那为什么后来不和了呢?”
“因为女人,”肯特说,“不论是大洋的东面和西面,不论在地球的任何一个经度和纬度,要好的男子之间产生裂痕的原因,往往是女性向题。”
“但是,两个人不是都结了婚了吗?”
“是啊,可是,梅森夫人半年前患胃癌去世了,梅森获得了自由。从此,在两个人中间,出现了冷冰冰的感情。如今,罗亘也得到了自由。所以,今后的矛盾可能会更加激化。”后来的事实证明,肯特的这个预言,也对也不对。不过主要是在这之前,里兹死了。里兹被什么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勒死了。
不言而喻,警察署把罗亘作为重要怀疑对象叫去了。但是,没有发现把他定为杀人犯的充分证据。传讯罗亘,到底是作为嫌疑犯还是仅仅为了了解事件经过,这也不大清楚。
被传讯的也有梅森,还有其它好多人。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成了这个大学里的人这些日子谈论的中心话题。
里兹的房间被弄得很乱。因此,有的人说是强盗干的,也有的说弄乱现场是罪犯的伪装。
隔了很长时间,江上又见到了罗亘。那是案件发生的两个月以后,在大学附设研究所召开的研究成果发表会上。
该研究所照例每年开一次会,要让研究员发表一年里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在这钟会上,往往会出现能获得国际学术奖的论文,所以报界对此很重视,会场上设有记者专席。各界的权威也应邀参加。学生与教师,除了特殊情况以外,一般都出席。
江上到美国还不到一年,因此没有什么论文要发表。即使如此,他还是每天去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