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既不干燥,也不湿润,而是柔若无骨。像这样的人,演起戏来并不困难。虽然手被我握住,但是,她不仅没有抗拒,更反握住我,同时,左手拿着手帕掩着脸,似是喜极而泣!
3
女人独住在一幢新落成不久的公寓,宽敞度和我与伊佐子在新宿区边缘所住的公寓差不多,但是予人的感觉却舒适多了。
电视台的男人离开之后,女人伸手向我,凝视着我的眼中满含着深情,泪珠闪闪发光:“用那种方式找你,我也知道会替你带来困扰。可是,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好累哦!”
我也很严肃地想要反问她一些问题,但是,还未开口,肚子里就一阵咕噜作响。
女人慌忙站起来:“对不起,你一定从早上就没吃半点东西吧?”
“我自己也忘了。应该是这样!”
“等一下……我马上替你弄点吃的。”
“随便就行。有土司面包、荷包蛋、红茶也就够了。”
女人微笑一下,走向厨房去了。
她叫什么名字呢?对了,是信江。注视着她身穿衬衫和休闲裤的背影消失之后,我转头眺望着窗外。窗户是敞开的,远处可望见一幢幢似乎是国宅的建筑物!这个房间是在四楼,眼前能见到附近住家庭院里的鲤鱼形旗帜。
天空非常晴朗,却连一丝风也没有。我又想到:因癌症住院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对了,是叫护没错。
信江在隔壁的四席半房间摆上茶几,上面放着盛有荷包蛋和土司面包的盘子。吃完之后,我边喝着红茶,边说:“这么问,或许你又会以为我在找借口,不过,绝对不是。我是很严肃地问你,希望你也能严肃回答我,好吗?你真地认为我是你丈夫?”
信江在瞬间露出担心的表情,但,很快又回复平静,用力点头:“当然,我丈夫是志贺谷正男。这两年,我一直非常担心你……”
“如果说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主要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姓名,也记得在何处出生,就读过那些学校?但是,有一些部分我已记不得了。大约一年半以前,我在本乡的一家小旅馆醒过来时,虽然还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年龄,却想不起为什么会在那里,以前又做过些什么事了!最初,我真地很惊慌。”
“果然是这样。”信江的表情犹如圣诞树上的装饰灯泡般亮起了光彩:“我一直担心着你可能是失去记忆,否则,至少也会打个电话给我……”
“可能是我的个性较懦弱,因此一直以为自己或许是杀人潜逃,在惊吓之余失去了记忆。可是,若真如此,我又不能请警方帮我查资料,或是找医生治疗……”我不断地睁眼说瞎话,而信江也是睁眼听瞎话。
“你真地太懦弱了,才会为了生活过得舒服一点,而盗领公款,不管是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难免都会影响到脑神经的。
不过,你现在可以安心了,钱的问题已经解决,除了护以外,再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担心!”
“很抱歉,孩子的事我也想不起来了。”
“看了照片也想不起来吗?”
信江站起身,从壁柜上拿下一幅小相框,相框里是位眼睛大而灵活,看起来很聪明的男孩照片,身上穿着印有漫画主角图案的T恤,正对着镜头笑着。长得很像信江,可爱极了。
“没办法,还是想不起来。他在哪家医院住院?”
“由于托妈妈照顾,所以入院于市民医院。”
“真对不起,连你娘家的事也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