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很多鱼都会发光。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海洋深处,鱼体发光相信有多种不同的功能,如引诱猎物、看清近处的物体、辨认配偶等。若干种鱼身上长有专门发光的细胞,但大多数都藉鱼身滋生的细菌发光,细菌则从寄主那里摄取营养。有些鱼甚至输送含氧的血液给寄生在身上的细菌,促使它们发光;有些鱼则巧妙地扩张或收缩皮里的细胞,使长期发光的细菌或隐或现。
海葵外表酷肖花卉,实际上却是动物,生有带刺囊的触手,用以捕捉小鱼及其他猎物。在热带的珊瑚礁中,身上满布鲜艳斑纹的小丑鱼却可在海葵有毒的触手间栖身,逃过天敌捕食。这一种鱼皮上有一层粘液,因此不怕海葵有毒的触手。海葵也从中得益,因为小丑鱼会除去海葵不健康的触手,并且替海葵清除身上的废物。其他一些鱼也用类似的方法求生,例如细小的变鳍鲳甚至活在僧帽水母致命的触手间。美国加州沿岸的淤泥滩里,有一种奇怪的昆虫,称为栈圭虫。它身躯肥胖,活像一长条粉红色的香肠,与其他动物共栖在形的地洞里。洞口住着一种叫虾虎鱼的小鱼(有时一个洞口可见二十多尾虾虎鱼);小蟹与两寸长的多鳞虫也贪图方便,寄身其中。甚至在地外面居住的蛤也把管状口器伸进地洞里,吸取流过的水。栈圭虫不能从这些“住客”身上得到好处,但也不受到伤害。
蚜虫吃植物,会分泌一种含糖分的物质,称为“蜜露”。蚂蚁最爱吃这种分泌物,常扫抹蚜虫腹部,刺激它分泌“蜜露”,就像人类挤牛奶一样。若干种蚂蚁会用泥或嚼碎的植物髓筑起小围墙围住蚜虫;如遇到危险,有些蚂蚁甚至把宝贝蚜虫衔着逃命。
北美洲有一种蚂蚁,更把蚜虫卵子视如己出,在巢里悉心照料。到春天,蚜虫卵子孵化,蚂蚁便带幼虫到幼嫩的草根处“放牧”,让它饱餐一顿。农夫种下作物若干时日之后,蚂蚁便带蚜虫去吃作物的根;一条根的液汁给吃光了,又把蚜虫带到另一条根去。这两种昆虫迥然不同,但是它们建立了一种互惠的关系:蚜虫蒙受蚂蚁殷勤的照顾,蚂蚁也获得蚜虫赐给甘美滋润的蜜露。当然,两者倚赖对方生存的程度可能各不相同,互有差别。
蚁巢里有3000多种昆虫,其中逾1乃是甲虫。有一种甲虫分泌一种蚂蚁爱吃的甘液;蚂蚁用前脚提起甲虫,吃其甘液。甲虫往往用后脚直立起来,摆动前脚,像小狗乞食般吸引蚂蚁注意。待蚂蚁吃过甘液之后,甲虫便伸出头来,张开嘴巴,这时蚂蚁又会回吐一口食物酬答。
欧洲美丽的大蓝蝶也是全靠蚂蚁才能生存的。蚂蚁把大蓝蝶幼虫带到蚁巢里去。大蓝蝶幼虫虽然会吃掉蚁巢内的一些幼虫,但整体来说,蚂蚁的损失不大,而且另有益处,因为蚂蚁只要用触角和腿扫抹蝴蝶的幼虫,幼虫便会分泌一种糖浆,供蚂蚁享用。和大蓝蝶种类相近的多种蝴蝶幼虫与蚂蚁也有这种互惠关系,但不寄居在蚁巢里。
爱好大自然的人到非洲游览,往往看见鸟类停歇在犀[xī]牛、水牛等庞大的哺乳动物背上。原来这些食草的哺乳动物觅食时扰及昆虫,昆虫飞起,牛背鹭等鸟类就可坐享其成,吃掉这些昆虫;牛鸦搜索牛背上的扁虫及其他寄生虫果腹;这些鸟甚至会把喙伸进哺乳动物的耳孔或鼻孔里觅吃寄生虫,有时惹得寄主也恼了。
不光是哺乳动物的背,有鸟站立的。栖于陆上的非洲硕鸨,躯体庞大,重可达30磅,是鹤的远亲,背上也经常站着一只颜色奇艳的小鸟,称为深红蜂虎。每逢非洲硕鸨赶起草丛里的昆虫,深红蜂虎便忙不迭把昆虫吃掉。北极狐追随北极熊,是为了吃北极熊所捕食的动物的残余。舟勒跟在鲨及其他大鱼身旁同游,也为了同样理由。胡狼与鬣狗也常常观察天空中盘旋的兀鹰,跟从兀鹰寻觅动物尸骸果腹。
很多动物利用其他动物觅食。非洲有的示蜜鸟,真的能带领其他动物觅食,顾名思义,示蜜鸟最爱吃蜂蜜,也爱吃蜜蜂的成虫、幼虫及蜜蜡。
示蜜鸟虽然不能独力捣蜂窝,却能够引来其他动物协助:示蜜鸟发现蜂窝后,便在林间来回飞翔,发出一种特别的叫声。蜜獾听到叫声,便追到蜂窝去,用强肢利爪破开蜂窝,吃里面的蜂蜜和蜜蜂,示蜜鸟就吃剩下来的。很久以前,人类就已经懂得跟随示蜜鸟觅蜂蜜,而示蜜鸟也学会与人类合作觅食。示蜜鸟还有一点要倚靠其他鸟类,那就是在它们的巢里产卵。
自然界有许多奇妙的事物,其中有所谓“共生现象”,即不同种动物相依生存。共生关系可以分为许多种。有一种称为共栖关系,即一方获益,另一方则获益甚少或全无得益,但也不致受损害。以勒与鲨的关系为例,勒身长而且多有条纹,头上长有吸盘,可粘附在鲨(间或是另一种鱼或鲸)身上。鲨捕获猎物时,勒便暂时脱离鲨身,去吃散落的猎物残屑。
另一种共生关系称为“寄生现象”,即只单方面受惠;扁虫与条虫便是常见的寄生虫,在寄主身上摄取养分为生。
第三种关系称为“互惠共生现象”,双方能互惠共存。它们的关系可能不大密切,可以各自独立生存。例如在非洲草原上一同吃草的斑马与牛羚,两者都可各自生存,不过结伴之后,因为双方各有特别灵敏的官能(斑马视力较佳,牛羚听觉与嗅觉较佳),所以察觉天敌的能力便大为提高。
有些共栖动物相依为命,没有对方便不能生存下去。但是共栖关系多半没那么极端,通常既可互惠共存,也可各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