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弗洛里为了推广一种药,远渡重洋四处奔波。他面对这个烽烟四起,战事不休的世界,发出一声关心世人的长叹。而有一位伟人正是以此为己任的。这便是苏联生理学家巴甫洛夫(1849-1936)。
巴甫洛夫1849年9月27日生于俄国中部的梁赞城。父亲是一个穷神甫,母亲常外出给人家帮佣。家境十分贫寒。兄弟姐妹十人,他是老大。在这样苦困的条件下,他父亲坚持让儿子读书,并告诉他读书最要紧的是认真,一本书要读两遍,努力理解其中的思想内容。巴甫洛夫谨记父训,从小就刻苦认真,肯动脑筋。一次,他随父亲到一个农家去,替一个危重病人做临终祈祷。在回来的路上,小巴甫洛夫想起刚才病人痛苦的样子,便忧伤地问道:“爸爸,你救不了她的命?”
“这种病是无法治好的,但愿我刚才的祈祷能救了她的灵魂。”
从此,他就暗下决心,将来“要弄清人的构造,帮助人们成为健康、聪明、幸福的人。”他先是考进彼得堡大学博物科,学了几年生理。但到大学毕业时,他对自己掌握的这一点知识很不满足,便写信给父亲说:“这个世界上冤死于疾病的人太多了,实在是人类的一大憾事。虽然我明年即可大学毕业,但我现在正跟教授们商量,可否准许我放弃自然科学的学习,转入医学院从头学起。”
母校的医学院嫌他年龄大,不肯录取,他使进了军医学校。他从军医学校毕业时已34岁,因成绩优异留校从事研究。一次,他为了一篇论文,发表在新医药杂志上。一位德国生理学权威看到这篇文章后大呼:“真是一位天才!”便托杂志社给他转去一笔路费,请他到德国合作。1889年,巴甫洛夫已40岁,便启程来到柏林。这时,原来曾拒绝他入学的母校医学院方知道他是一匹千里马,于是再三电邀他回国。数年后他又回到彼得堡大学任实验医药学院生理研究所主任。
巴甫洛夫一生的研究有三个阶段,先是血液循环系统和消化系统,后来又研究神经系统。
1904年,巴甫洛夫因为对消化系统的研究成果而获得诺贝尔奖金。这年他已53岁,就是这一荣誉也足够他享用终生了。但是他突然提出一个小小的题目:唾液是怎样流出来的?他的朋友听说这一决定后专门跑来劝他:“你这个老头子不是发疯了吧?以你这位刚获得诺贝尔奖金的伟大生理学家,却搞这样司空见惯的实验,只怕不但不能出新成果,还给人家空留下笑柄。”
巴甫洛夫微微一笑说:“一片树叶虽小,却要靠树根、树身给它输送养分。难道这一滴唾液不会牵动人的全身吗?而其中的秘密又有谁知呢?”
巴甫洛夫是一个治学极严又雷厉风行的人,他说干就干,立即和助手们布置起一个实验室。他将一条狗捉来,在它的颊部开一个小孔。狗嘴里本有六条唾腺分泌唾液,这个孔只将一条唾腺的唾液引到外面来,有一个专门的仪器来准确地计算唾液的滴数。这只狗被关在一间没有声音的房子里,这种手术也不使它有什么痛苦,因此它可以照常生活,进食、睡觉。当食物在嘴里嚼动时,它就分泌唾液,只不过其中有六分之一没有流到胃里,而流到下巴边的管子里。
这一切布置好后,巴甫洛夫把助手们召集来。他每次做实验前都要向助手和学生讲清原理及操作过程。他的实验室规矩极严,墙上写着“细心观察”几个大字,地上干净得不许有一张纸片。实验一开始,这里的气氛严肃得不亚于一个军事指挥所。这时助手们都穿着白色工作衣,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动物怎样支配自己的活动?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有一种观点,说是灵魂在起作用,这就更玄了。以往的生理学做了许多解剖,也探明不少问题,但他们解剖的是已停止了生命的动物,所以无法观察动物生命的运动。我们现在这套实验,就是让狗既能正常进食,又能观察到它的唾液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