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武林中人团结起来,他们心想,如果让柳剑吟此行,把事情化解,那未他们离间丁剑鸣和武林同道的苦心积虑,也将功亏一篑了。于是他们觉得既利用不成,就得另布下天罗地网。这次派来的人,就正是索家的护院,和丁剑鸣很是熟悉。
他们布下的是什么天罗地网,且先按下不表。只说柳剑吟和李家骏急急赶到三十六家子的小镇时,已见丁剑鸣正是整装待发。旁边伴着一个鼠目钩曼的中年汉子。
柳剑吟急忙拉着丁剑鸣道:“师弟,你这是干吗?你这样匆匆忙忙,又要到哪里去?”
丁剑鸣竟先不回答问话,一手拉过那家伙,先给师兄介绍:“这位是索大员外的护院武师,八卦掌的名家弟子叶澄清。他来说事情已有眉目,贡物已有下落,要我们马上到承德去。”
叶澄清也忙着上来拜见,他口里连声道劳,但又说:“您老不必费心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贡物也已搜回,只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待你们回去料理。”
贡物搜回当然是假的,索家那班人,虽然重视贡物,但却并不比要拆散丁、柳和武林中人的合作更为重视。他们是藉搜回贡物之名,来骗他们回去。
但他的话骗得了丁剑鸣,却骗不了柳剑吟,柳剑吟一直注视着他,却并不开口。
到索家护院说完后,他歇了一歇,才拉着师弟缓缓地道:“就是要赶去承德,也不忙在这一时,俺们还是让这位贵客暂待一时吧,俺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他又回转头吩咐李家骏他们:“请替我们暂陪这位贵客,哎,请恕俺村愚失礼,失陪!失陪!”他不顾那个家伙睁大眼睛,竟自拉丁剑鸣进入内里了。
进入内里,丁剑鸣忙问师兄究竟有什么话吩咐?难道不可以在路上再说?他是奇怪师兄一向讲究江湖礼节,今天怎的失礼于人!
丁剑鸣睨了师弟一眼,扪须摇头道,“是英雄还是狗熊,总得分个清楚。莫非你要把狗熊当做英雄?和它讲什么礼节?”
丁剑鸣满面通红,讷讷地说:“师兄言重了,我看他也是一条汉子。”丁剑鸣从未受过师兄这样抢白,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柳剑吟心里也同样是十分不舒服。他真给这位宝贝师弟弄得哭笑不得。怎的老是相信索家这样的人?
但他见师弟满面通红,也不好再说下去。他只说:“贡物的下落,我倒是真的探得水落石出。”当下他把昨晚见到独孤一行和钟海平的经过,详细地对师弟说。他向师弟说明,劫贡物的就是久隐辽东的江湖老前辈独孤一行。而寻贡物并不是此行目的,因此也就根本没有谈到要取回来,再交给什么皇帝。他也提到独孤一行要请他们一个月后到辽东伊兰三姓黄沙围去的话。
柳剑吟把当晚的事说是说了,可是却瞒着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愿也不敢把所商量的“反清”大计即说出来,这事若和师弟谈,不是一两次可以谈得清楚的,他是准备做“水磨”工夫,慢慢谈讲,不愿马上和盘托出。
他料不到丁剑鸣的误会可更深,他双眉一扬,竟自扬声说道:“师兄,如果说去辽东,你独自去吧,我还是要上承德。”他还说:“独孤一行凭空伸手和我较量,连太极旗也毫不留情面地拔去;在黑丛林中,又接二连三地和师兄较技,怎知他怀的是好意还是坏意?至于钟海平那个‘老杀材’,一直就不把太极拳门弟子看在眼内,连这次以礼相访,还要再三试技!如果说是别人那犹自可以,这两个人,我可真的不能相信!”他还埋怨师兄:“怎的就这样地凭三言两语,便轻自相信敌人?”他还这样地猜疑:“准是他们估量敌不过我们了,所以才诱我们到辽东去上当!”
柳剑吟横说直说,总说不服他的师弟,这也难怪,丁剑鸣平生就只是吃过这两个人的亏,叫他怎能相信?柳剑吟心想,如果让他独上承德,有什么风浪,没人照应。他念着师门情义,不能不陪师弟走一趟了。而且他想独孤一行关外之约,还有一大段日子,上一趟承德也好,承德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可以访访有什么江湖豪杰。
于是他突然改变口风,毅然对丁剑鸣道:“即是这样,我陪你去。”他们两人就这样地又由三十六家子匆匆赶去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