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逖再一指指着那个“翦二先生”说道:“这位翦长春翦二先生来头也很不小。他是金 宫大内的副侍卫长,极少在江湖走动。不过白某有缘,十年前在青州道上,倒曾与这位翦副 总领‘印证’过武功了。”
原来十年前白逖曾偷入金宫,意图盗取穴道铜人图解。众寡不敌,逃了出来,给翦长春 追到青州道上追上,打了个两败俱伤。翦长春也是哈哈一笑,说道:“白兄,十年不见,想 必你的武功又是大有进境了。上次‘印证’武功,未分胜负,翦某倒是颇想再次向你领教 呢!”
翦长春说完了话,白逖正要开口,文逸凡先已纵声笑道:“原来是金国的二位贵人光临 寒舍,真是失敬、失敬了,这么说‘同道’二字,请恕壁还,‘印证’‘琢磨’等字眼,今 日也用不上了。咱们今日就较量较量吧!”话中带笑,但十分明显,杀机已露!
“武林同道,印证武功,事属寻常。”这儿句话是韩希舜[shùn]刚才说的,他见于文逸凡这副 神态,不觉心头一震,想道:“这位无妄人师虽然自信必可打败文逸凡,但万一他不能取胜,我可要给他连累了。话还是说得圆滑一点的好。”于是说道:“文大侠,金宋以前是敌国,如今却是盟邦。文大侠若不相信,可问这位公孙少侠。”
文逸凡冷冷笑道:“我相信,否则也不会由你韩二公子带领他们来了。但韩二公子,有 几句话我可也不能不说在前头。”
韩希舜道:“文大侠请说。”
文逸凡吭声说道:“文某一介白衣,不与庙堂大计。朝廷视金国为盟邦,那是朝廷的事,在我们//老百姓眼中,金国只能是敌国!完颜公子是你们相府的贵宾,可不是文某的朋友!这 几句话说在前头,请韩二公子别要见怪!”
韩希舜暗暗吃惊,说道:“文大侠,你虽然不受朝廷俸禄,也是大宋治下的百姓。朝廷 的旨意,尚盼你能善自体会。”
文逸凡冷冷说道:“请恕文某愚鲁,不懂你们朝廷的庙堂大计!”
那和尚“哼”了一声,说道:“文逸凡,你以为我们当真就怕了你吗?点到即止也好,决胜负、判死生也好,贫僧都愿奉陪。韩二公子,请你也莫多言了!”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无妄大师要伸量在下,那是求之不得。请,请!”
翦长春却道:“我和白老师有点旧帐要算,请大师让剪某先下,接白老师的高招。”
公孙璞朗声说道:“我与完颜公子也是有点旧帐未了,你们这边三个人,正好与我们比 拼三场。”
完颜豪心里想道:“他是昨晚逃出相府的,酥骨散的药力未过,我要胜他,谅也不难。” 便道:“好,那么咱们就以江湖比武的规矩,三场两胜,哪一方败了两场,就得甘心情愿认 输,不许横生枝节。”原来他也怕万一无妄大师敌不过文逸凡,那时他虽然胜了公孙璞也是 逃不出去。
文逸凡道:“好,你们划出的道儿,悉依你们就是。白兄,你先上。”
白逖应声而出,说道:“翦长春,你远来是客,发招吧!”
完颜豪本来想和公孙璞先打第一场的,但见白逖已是和翦长春两阵对圆,他自是不便抢 先了,暗自想道:“酥骨散的药力最少还有三个时辰,先让他们决了胜负,那也不迟。”他 却不知,公孙璞得师父耿照之助,早已恢复功力。
翦长春自从那次与白逖斗个两败俱伤之后,苦练十年,自忖:“我如今方在盛年,白逖 已经老迈,纵然胜不了他,至少也不会败了给他!”
当下喝道:“好,接招!”吐气开声,一掌便劈过去!
他使的是“大摔碑手”,掌力十分威猛,一掌劈出,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只见白 逖双掌虚抱,划了一道圆弧,翦长春的掌锋差少许未曾插入圆弧之内,便即收招再发。翦长 春接连发了三招,白逖接连退了三步!
公孙璞在旁观战,暗暗吃惊,心里想道:“白老前辈的掌法圆转如环,那自烛炉火纯青 的上乘掌法。但只怕他年老力衰,打下去恐怕未必是这厮对手。”
只见翦长春强攻猛扑,白逖接一招退一步,接连退了七步,身形忽地兀立如山,不再后 退了。公孙璞方始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回头一望,只见文逸凡脸有笑容。从他的面色看来,显然是他已看出了白逖有“胜券稳操”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