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瑛道:“女儿也是这么想,但那丫头不但身材举止像奚玉瑾,而且她还用动作暗示 她是奚玉瑾。昨天我问了送饭来的那个丫头,她说这是一个新从江南来的丫头,来了还没有 几天的,这种种可疑的事实加在一起,除了是奚玉瑾还有谁呢?她这个人很有点小聪明、鬼 门道的,不知她是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混了进来,但女儿相信不会看错。”
韩大维道:“你以为奚玉瑾是来救咱们的吗?”
韩佩瑛道:“她与女儿情如姐妹,不是为了搭救咱们,她又何必冒这危险?”心里有点 奇怪,爹爹何以多此一问?
韩大维道:“瑛儿,我有一件事情忘记问你,你大喜那天,你这位奚姐姐可有来喝你的 喜酒。”
韩佩瑛为了恐防老父伤心,故此谎言骗父,说是已经和谷啸风成了亲的,此时听得父亲 这样一问,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心酸。幸好牢房光线黯淡,韩大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韩佩瑛忍住心中的酸楚,强笑说道:“爹,你忘记了这次把我送往扬州完婚,是没有通 知任何宾客的吗?咱们既然没有请帖给她,她怎么会来?”
韩人维道:“奚玉瑾住的百花谷离扬州不远,我以为她自己会来的,男家也没有请她 吗?”
韩佩瑛道:“没有。”心里暗暗奇怪:“爹爹何以这样问我,难道他已听到了什么风 声?”
韩大维道:“这么说她和谷啸风是未相识的了?”
韩佩瑛心头“卜通”一跳,说道:“我没有问过啸风,不过他们都是扬州人,认识也不 稀奇,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韩大维道:“奚、谷两家上代有点过节,但这内里因由,你是不宜知道的。啸风或许知 道,或许不知道,如果他没有和你说,你就不必问他。”
韩佩瑛松了口气,心想:“他们上一代的事情,这可就与我无关了,但这件事情想必啸 风和玉瑾都未知道,否则他们也不会那样好了。”
韩佩瑛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何况她又正有着更要紧的事情盘亘心中,因此虽然有点 好奇,也没有再问下去。韩大维继续说道:“因此你和奚玉瑾虽然是如同姐妹,但对她也还 要提防一点的好。” 韩佩瑛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爹,你元气未复,歇一会吧。”
韩大维道:“孟七娘和你说一些什么话,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这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你 不告诉我。我怎能安心?”
韩佩瑛只好说道:“她要我做她丫头,我不答应。”
韩大维道:“她是想用这个法子放你出去吧?”
韩佩瑛道:“她是这么说,但女儿可不能相信她的说话。”
韩大维道;“不,她这话倒是可以相信的,但你不愿意做她的丫头,这也是应有的傲气,我不怪你,另外她还说了一些什么?”
韩佩瑛忍不住说道:“她说她对妈很有好感,她还说可怜我的妈呢。我不相信!爹,到 底毒死妈的是不是她?”
韩大维吃了一惊道:“你这样问过她了?”
韩佩瑛道:“不错,我问过她,她不肯承认!”
韩大维呼吸紧张,问道;“她怎么说?”
韩佩瑛道:“她说害死妈的另有其人,但我问她是谁,她又不旨说!爹,你告诉我吧,究竟是谁?”
韩大维沉吟半晌,说道:“我本来是怀疑一个人的,但现在仔细一想,又发现了一个老 大的疑窦,我倒是不敢断定了。”
韩佩瑛道:“爹,你心目中怀疑的是谁,就告诉我吧。”
韩大维道:“好,但此事说来话长——”正要说出那人的名字,忽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响,随即听得外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和看守的人说话。
韩大维悄声说道:“孟七娘的人来了,这个丫头的武功很有造诣,恐怕至少不亚于你。咱们小心一些,那件事情,待她走了再说。”原来韩大维虽然已成了半个废人,但他的武学 见识却还是高人一等的,是以一听这女子走路的脚步声,对她的本领就已经略知大概。
来的这人正是奚玉瑾。
且说奚玉瑾奉了孟七娘之命,送饭给韩大维父女,另外还有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奚玉瑾是个善用心思的女子,虽然是喜出望外,但也还不能不有点疑心,暗自想道:“孟七 娘虽说过这壶酒决不是毒酒,但也难保她不是骗我的。我还是试一试的好。”走进了花间小 径,四顾无人,便拔下了头上的银簪,插进酒壶中一试,如果酒中有毒的话,银簪就会变色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