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瑛虽然绝对不相信她的爹爹会下这个毒手,杀掉跟他一生的老仆,但也不觉起了一点疑心,心里想道:“这样看来,凶乎似乎是另有其人了,那人又是谁呢?朱老魔的说话当然不能相信,但他说谎话也该有个目的,何必无端端说谎骗我?”
朱九穆笑道:“好啦,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现在我可要报仇啦!”
韩佩瑛咬了咬牙,拔出宝剑,喝道:“来吧!”
朱九穆却又笑道:“你是我的晚辈,论理我不该以大欺小,但你曾经刺我一剑,这仇却也不能不报。这样吧,你磕头拜我为师,我就饶你!”
韩佩瑛斥道:“放屁!”唰的一剑就刺过去。一剑刺出,这才猛然省悟,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
要知任何高明的武学,都是不能在一招之内既攻击敌人又将本身防御得毫无破绽的,要想克敌制胜,必须善于寻觅对方的破绽,否则机会稍纵即逝,强手也往往会给弱手所败。
韩佩瑛自知不及对方,是以她原来的计划乃是蓄势待敌,以收后发制人之效。虽不敢望就能战胜敌人,至少也要与敌人拼个两败俱伤。不料却因对气起,按捺不住,中了朱九穆的激将诱敌之计、先行出手。
掌风剑影之中,猛听得一阵叮叮咯咯的繁音密响,宛似琵琶高手的轮指急弹,接着急促一声,声如裂帛,两人身形霍的分开,韩佩瑛的衣油被撕去了一幅!
原来在这一招之间,韩佩瑛已是闪电般的刺出了一十三剑,剑尖颤动,每一式都是刺向对方的穴道,朱九穆则是在她的长剑上连续弹了九下,每一下都是弹在无锋的剑脊或者剑柄之上,妙到毫巅,最后的一弹本来可以弹中韩佩瑛的虎口,令她长剑脱手的,但因韩佩瑛省觉得快,倏地一个变招,这才得以免遭毒手,但虽然如此,亦已吃了点亏。
朱丸穆哈哈笑道:“好个机灵的女娃儿!”霍地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疾抓韩佩瑛两肩的琵琶骨,韩佩瑛身形微动,长剑一招“金针度劫”反挑上来。朱九穆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着,抢前一步,韩佩瑛剑尖在他肋旁倏然穿过。朱九穆双掌合拢,左右一分,使出了“阴阳双撞掌”的招数,斫韩佩瑛的手腕。这一招本是极狠毒的杀手,但他双掌所向手腕,却并非致命之处,看来他的用意,还是只想夺剑,至多令韩佩瑛受点轻伤,却避免伤了她的性命。
但韩佩瑛本来是拼着豁了性命的,对方的招数稍欠狠辣,她立即便是“玉女投梭”,剑锋反弹,反刺朱九穆胁下的“期门穴”,朱九穆曾经在她剑下受过伤,对她这路剑法颇也有点顾忌,当下身形一缩,避开这招,双方各退三步。
韩佩瑛回想刚才之险,吓出了一身冷汗。朱九穆哈哈笑道:“你知道厉害了吧?要打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否则你可要大吃苦头了!”
韩佩瑛怒道:“打不过也要打!”剑锋斜指,凝眸静待对方来势。朱九穆冷笑道:“你要拼命,我偏偏令你不能如愿,非要抓着你不可!嘿,嘿,抓着了你这臭丫头,看你的老子还能不露面么?”
韩佩瑛这才知道朱九穆何以不用“修罗阴煞功”的原因,原来是想把她擒为人质,迫使她的父亲露面。
韩佩瑛懂得了对方的用意,在吃惊之中也有几分庆幸,心里想道:“依此看来,爹爹的确是未遭他的毒手了,否则他还何须顾忌?但他要捉我,我可是决不能落在他的手中。好,只要爹爹还活在人间,我死何足惜!当真给他捉住的时候,我不会自断经脉而亡吗?”
韩佩瑛抱了决死之心,不管对方是要捉她也好,是要杀她也好,全副心神应付强敌。心无顾虑,把“惊神剑法”的精华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父亲创的这路剑法,本就是用来对付朱九穆的,韩佩瑛虽因功力未到,未能制胜,但朱九穆几次抢攻,却也未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