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风笑道:“你瞧瞧月亮,月亮已过天中,现在已经是正月十五的凌晨了。”韩佩瑛 道:“也还是情景不符,我,我和你——”说至此处,脸上一红,心里甜丝丝的却不说下去 了。
谷啸风懂得她的意思,笑道:“是呀,我们比牛郎织女幸福得多,他们一年一度相逢,我们却是常在一起,从今之后,也是再也不会分开的了。我想起这首词,就是因为我觉得自 己太幸福了。”
韩佩瑛满怀喜悦,心里想道:“我和他经过许多风波,如今才是两心如一。说起来也的 确是比牛郎织女幸运多了。” 谷啸风在她身边低声问道:“瑛妹,你在想些什么?”
韩佩瑛抬起头来,说道:“我在想,在想玉瑾姐姐。”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哦,你是在想她?”
韩佩瑛笑道:“你别担心,我并非在喝你们的陈年旧醋。今天是元宵佳节,我是在为瑾 姐祈祷上苍,但愿她早日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甘。”
谷啸风默然不语,心里想道:“玉瑾的不幸,虽然不是由我造成,也是由我而起。”
韩佩瑛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谷啸风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说实在话,她找到了如意郎君,我的心里才会安然。瑛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会误解我吧。”
韩佩瑛笑道:“你把我当作气量狭窄的人么?当然不会,说实在话,我对她也是有点感 到抱歉呢。咦,你,你看什么?怎的不和我说话呀?”
谷啸风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噤声,好像是有人来了。这人轻功很是高明!”
根据常理推测,午夜时分,有夜行人登山,这人多半不会是山寨的头目。
谷、韩二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过了片刻,果然看见一条人影走上山来,走到山坳转角 之处,在月光下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山头上的第一个当所了。这人忽地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 “我这样做是不是应该呢?蓬莱魔女她会相信我吗?说不定她会杀了我的!唉,但即使她杀 了我,我也应该到金鸡岭去,但求见一见我的绡儿!”
谷啸风吃了一惊,和韩佩瑛小声说道:“是我的舅舅!”
原来这个夜行人不是别个,正是任红绡的父亲任天吾。
韩佩瑛道:“咱们怎办?”
谷啸风咬了咬牙,在她耳边说道:“他早已做了完颜长之的走狗,我可不能认他做舅舅! 咱们打不过他,也要和他打了!”。
韩佩瑛将他按住,说道:“且慢出去!他是想见女儿,未必含有坏意。咱们还是弄清楚 了再说。”
正在他们悄声商议之际,忽听得有一个人阴声怪气地笑道:“任老先生,想不到你竟有 这个胆量跑到金鸡岭来,但你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给我碰上吧?”谷啸风偷看出去,这一惊可 更是非同小可了! 只见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番僧,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此时已是出现在谷啸风的眼 前,站在山坳转角之处,拦住了任天吾的去路。这个番僧谷啸风认得他是蒙古的国师龙象法 王。
在龙象法王的后而还有一个身披狐裘的少午,不是别人,正是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豪。
龙象法王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未必,但足以与当世的一流高手并列却 是不假。他这一下突如其来,谷啸风固然吃惊,任天吾吃惊更甚!
“真是意想不到,不知法王有何见教?”任天吾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龙象法王哈哈一笑,说道:“不敢当。任老先生,你颠倒过来说了。是我要向你老先生 请教,请教你跑来金鸡岭意欲何为?”
任天吾讷讷说道:“这事也瞒不过法王,小女是在金鸡岭上。故此我特地来找她回去。”
他们说话之间,完颜豪亦已来到,侧目斜睨,冷笑说道:“你还会回去?你到了金鸡岭,父女团圆,大可以安享晚年了。不过你要在金鸡岭站得住脚,恐怕也唯有父女同心,对蓬莱 魔女效忠了。哼,你说,你是不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任天吾道:“小王爷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见小女一面,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