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瑾道;“宇文冲呢,你和他——”
赵一行道:“不错,我和宇文冲也结有梁子。你已经知道宇文冲是岳夫人的侄儿,希望 能够做她女婿的。他为了讨岳夫人的欢心,曾经偷偷到过蒙古,侦察我师父的行踪,却不知 我的师父已经死了。我在蒙古和他打过一架,那时我武功尚未练好,吃了他一点亏。一年前 我从蒙古回来,一回来就碰上他,又打了一架,那一架则是他吃了我的亏了。”
奚玉瑾一算时间,一年之前正是她现在业已知道的辛龙生碰上宇文冲的差不多时候,心 想大概是宇文冲吃了赵一行的亏之后,伤未痊愈,就碰上辛龙生,故而辛龙生那次方能挣脱 他的魔掌。
赵一行继续说道:“我回来之后,本来想上琅玡山拜见师姐的,但因为碰上一件意外事 愉,我就先来金鸡岭了。”
奚玉瑾道:“什么意外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赵一行笑道:“我正是要告诉你,因为说到这件事情,就和咱们那天晚上在金鸡岭捉奸 细的事情有关了。”
奚玉瑾道:“对了,奸细混入全鸡岭的秘密你是怎样知道的?”
赵一行道:“奸细之一的韩五,他的父亲快马韩鹏,本是在辽东开牧场的,为人豪侠,是家师生前好友。”
奚玉瑾道:“柳女侠也知道快马韩鹏其人的,那天晚上她发现了韩五也是奸细之后,曾 经颇为此事叹息呢。不过像令师那样一代豪侠,也有一个不肖之子,这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一行叹道:“是呀。我回来之后,听到消息,说是韩五在金京很是得意,经常出入完 颜长之的‘王府’,很可能已经做了鞑子的走狗。我听了这个消息,初时还不大相信,希望 他是另有图谋。是以我就偷偷去一趟大都,找到了韩五,把我们上一代的渊源告诉他,同时 也想知道他的真意。不料他果然是贪图富贵,做了完颜长之的爪牙,而且比我听到的谣言更 糟!”
奚玉瑾道:“你也太冒险了,你们上一代的渊源虽探,你和他却没交情,不怕他暗害你 吗?”
赵一行道:“家师生前与韩五的父亲情如手足,他曾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希望我将来和 韩家的后人也能保持上一代的交谊的。为了遵守家师的遗命,我不能不冒这一个险。’
奚玉瑾心里想道:“人家都说屠百城不近人情,喜恶随心,因此有许多人还认为他是个 魔头。哪知他却是个性情中人,对朋友的情义生死不渝,如此深厚!有其师必有其徒。这赵 一行的行事,也是颇有乃师的风骨呢。以前我不识他的为人,只觉他的行事诡秘难测,似乎 介于邪正之间,这倒是错疑他了。”想至此处,对赵一行的好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
赵一行道:“奚姑娘,你在想些什么?是否笑我行事不识大体?”
奚玉瑾道:“没什么。与人为善,本是侠义道之所当为,我怎会笑你。你见了韩五,后 来怎样?”
赵一行继续说道:“韩五的为人似乎还不太坏,虽然他的堕落也是比我听到的传言还更 糟糕!”
奚玉瑾笑道:“此话怎说?这两者不是似乎有点矛盾吗?”
赵一行道:“韩五听我表白了身份之后,十分欢喜,说是他早已知道我们上一代的交情 了,难得见到了我。他问了我的年龄,便以长兄自居。他的一片喜悦之情,似乎不是可以伪 装出来的。当时我还不敢毫无保留的说出心里的话,只是试探他的口风。他告诉我要和沙衍 流等人混入金鸡岭,充当内应,还邀我入伙,说是要给我求取个大大的富贵功名。”
奚玉瑾道:“不知他是甘心作伥,还是由于没人教道,以致想法糊涂。不过他这样醉心 富贵,人品却是十分恶劣了。”
赵一行道:“他当然不能算是好人,不过他肯把这样重大的机密告诉我,对上一代的交 情也那样重视,似乎也不能说是坏得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