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加意奉承,杀了两只鸡拿了一坛老酒给程彪他们吃喝。几杯下肚,他们的话也就 更多了。不过却始终没有说出他们要捉拿的人是谁。
安达搓搓肚皮,说道:“今天赶了一天路,真是饿得要命。想不到这问小客店的酒菜倒 还不错呀。”
程彪道:“你少喝两杯吧,待会儿还要动手呢。”
安达说道,“怕什么,咱们六个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糟老又儿和一个小姑娘。”
程挺说道:“安大叔,这老头儿可不能说是‘稀帽’(本领不济)啊,好像你也曾经吃 过他的亏吧?”
安达哼了一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没有帮手,我还怕打不过他么?待会儿 你们瞧着,我一个人就要把他们祖孙‘拾慑’(收拾)下来。”
程彪最小的儿子“白狼”程玉笑道:“安大叔,你舍得难为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安达哈哈笑道:“老弟,你倒是真懂得你老哥哥的心间,说直个的,这小姑娘虽没有韩 佩瑛和奚玉瑾那样花容月貌,可也算得是个标致的小媳妇儿,这回你可不能和我抢了。”
程玉笑道:“安大叔,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你要的人,我怎能和你争夺。不过,你也得 小心点儿才好,别像那回在老狼窝抢新娘子一样,新娘子没抢成,你却吃了大亏。”
原来安达的—只眼睛,就是那次要抢赶扬州完婚的韩佩瑛,给韩佩瑛戳瞎的。提起这件 事情,程玉的三个哥哥轰然大笑。程彪喝道:“你喝醉啦,说话都不知轻重了,怎能和安大 叔开这样的玩笑?”
崩口人忌崩口碗,安达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揭他这个疮疤,登时怒气上冲,拍案骂道: “韩佩瑛这个野丫头可惜在大都没有给我碰上!”
程五笑道:“碰上了她,你又能怎样?”
安达说道:“不错,我是打不过她。难道‘王府’里的人都打不过她么?捉着了她,我 求小王爷把她赏给我,我挖掉她的两只眼睛,废掉她的武功,再迫她做我的新娘子。”
程玉笑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当真捉到了她,小王爷自己不要,会让给你?”
韩佩瑛在隔壁房间听得他们污言秽浯,说到自己头上,气得炸了心肺。谷啸风连忙拦阻 她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何必急于去理会他们?让他们多活些时,也好多听一些消息。”
程彪说道:“安老弟,小儿胡乱说话,你别见怪。其实我们这次都是诚心来帮你的。你 要知道王爷是吩咐咱们到兖州递送文书,吩咐过咱们,路上不许闹事的啊。”
安达说道:“我知道,但既然恰好遇上,反正也耽搁不了咱们的正事。那老头儿和你们 也是有梁子的啊。”
程彪说道:“对,我和他们的梁子虽然不深,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不过我可不想抢人家 的花姑娘。”
从他们的口中总算又透露了两个消息,其一,那老头和少女乃是祖孙;其二,他们是给 完颜长之送公函到衮州去的。
金鸡岭正是在衮州境内。谷啸风瞿然一省,睹自想道:“虽说金国的皇帝答应了檀大侠 不对金鸡岭用兵,却难保完颜长之不是阳奉阴违。他们送到衮州去的莫非就是完颜长之的什 么密令?”
安达已有几分醉意,还要添酒,那个混混却已回来向他们报告消息了。报道那“糟老头 儿”和他的孙女是在另一间客店投宿。
程彪说道:“安老弟,你的酒不能喝啦。”
安达把酒杯一掷,说道:“好,咱们这就抢新娘子去,回来你们吃我的喜酒。”
店主人躲在大堂墙角,看他们呼啸而去,心里十分害怕。忽见谷啸风等人也跟着出来。谷啸风把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说道:“房钱给你,我们走了。”
店主人又是吃惊,又是诧异,说道:“你们不回来了么?”谷啸风笑道:“不错,非但 我们不会回来,这班鹰爪孙料想也不能回来了,你大可以放心啦!”
安达堵住那客店的大门叫道:“周老头儿,你也是老江湖了,识相的快给我滚出来!瞧 在你孙女儿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的,我还要尊你二声老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