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真人道:“是不是他现在想做这掌门人了?”
王晦闻道:“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只是我的意思,而且,我还有下文!”
无名真人道:“好,我洗耳恭听。”
王晦闻道:“无量长老也只是暂时做这掌门,他做了一个时候,自会再把掌门之位让给无相真人唯一的弟子不歧。这番话,他也会在接任掌门之时对天下英雄讲个清楚。”换言之,无量长老任掌门也只是“过渡性质”而已。
无名真人听罢他这番言语,已是心中雪亮:“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和无量的安排,但不歧却未必曾参与他们的密谋,不过,若是他们所谋得遂,不歧也只能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而已。”
王晦闻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说道:“如此安排,也是照顾无相真人的面子。不歧是他唯一的弟子,年纪比你更轻,不过他目前资望未足,是以要无量长老暂摄几年,说老实话,牟沧浪,你以俗家弟子来做掌门,是不合传统规矩的,只能算是无相真人一种‘破格’的安排。如果你照我说的去做,自动让位,不但理由充足,同时也能表示你的谦虚!”
不仅咄咄逼人,连让位的“理由”,他都替无名真人想好了。
无名真人淡淡说道:“多谢你替我想得周到,但要是我不答应呢?”
王晦闻道:“我并不勉强你,但要是你不答应,到时就会有一位和你的关系极不寻常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无名真人心头一震,喝道:“谁?”
王晦闻道:“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有谁人,当然是青蜂常五娘!到时,她会在无相真的墓前,对所有参加葬礼的客人,说出你和她的亲密关系,嘿、嘿,武当派的掌门人居然会跟江湖上臭名昭彰的常五娘也有一手,一定会成为耸动武林的大新闻!”
无名真人一声冷笑,傲然说道:“牟某生平从不受人威胁,你揭露我,我也可以揭露你!”
王晦闻哈哈一笑,说道:“你揭露我什么,顶多说我装聋作哑,混入你们武当派吧?我随时可以编几十个理由解释此事,或者说是避仇,或者说是为了仰慕无相真人,自愿来服侍他,即使你指责我的目的是来偷学武功,我也可以给你来个死无对证。”他服侍无相真人几十年,假如他说他的武当派武功完全出于无相真人所授,别人的确是难以怀疑。
王晦闻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你和青蜂常五娘勾搭,恐怕还不仅是私情这样简单呢。据我知,何家老家人何亮的头骨中,有一块是嵌有常五娘的青蜂针的。这块头骨,令郎本来已经藏起来的,但可惜他收藏之处,给我的一位朋友知道,现在亦已经是到了我的手上了!”
意思十分明显,如果无名真人仍然不肯就范,他就要栽诬他和两湖大侠何其武被害一案也是有关的了。
饶是无名真人惯经风浪,心头亦已不禁震栗了!
王晦闻沉声说道:“大丈夫一言而决,这桩交易,你到底做是不做?”
无名真人道:“你还没有说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王晦闻道:“只要你肯如我所言,到了无名真人下葬那天,让出掌门人的位子,我也可以依照你的意思去处置常五娘。”
无名真人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
王晦闻继续说道:“话不妨说得更明白些,好令你安心,你如果想她活呢,我就偷偷将她放走,包管别人不会知道你们的秘密。如果你想她死呢,我也可以替你代劳,而且我还可以让唐二先生知道是我干的,他要报复,也不会报到你的头上。”
他这提议,对无名真人来说,的确很有诱惑的力量,无名真人似乎有点意动了。
“要我让位也不难,不过,我要知道一件事情。”
“好,那你说吧,你要知道什么?”
“无极长老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晦闻没想到他竟敢单刀直入,当面迫供,倒是不觉呆了一呆,说道:“你因何有此猜疑?”
无名真人冷冷说道:“无极长老、丁云鹤、何其武,都是被本门的掌力震毙的,丁、何二人暂且不说,无极长老的内功造诣,可是仅次于前任掌门无名真人的。除了你,还有谁人能以本门的武功置他于死?”
王晦闻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无名真人道:“我忘记了什么?”
王晦闻道:“我自从来到武当山,就一直服侍无相真人,三十多年,从未下山!”
无名真人道:“只要你找到个好的藉口,得到无相真人允许的话,你偷偷离山数日,大概也不会引起别人留意。”
王晦闻道:“不错,我是个微不足道的聋哑道人,平日做的只是烹茶、扫地之类工夫,少我一个也没人留意。但如果你的说法成立,那不是无相真人和我串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