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好了营,陆志诚拿出随身携带的行军散分给各人,西门夫人道:“用不着,你的行军散数量也不多,让他们多分一些。”
牟一羽见西门夫人不肯要,心中一动,跟着世道:“我听人说桃花瘴是瘴气中最厉害的一种,行军散是有解毒之能,但服得太少,就根本不济事了。我只是稍觉头晕,并无大碍,你分给病重的几位吧。燕妹,你怎么样?”
西门燕道:“我也不算严重,你不要,我也不要。”她坚持不要,陆志诚只好重新分配,他自己也服了一份。
西门燕此时其实已是好像病后虚脱一般,目眩耳鸣,四肢无力。不过,见陆志诚和他的手下都服下了行军散,对他的怀疑倒是去掉一大半了。
但行军散似乎效力不大,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除了四门夫人和牟一羽之外,所有的人都“病倒”了。
病倒了这许多人,有个急需解决的难题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了。
平大婶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恐怕是不行了,但陆舵主,今晚总得有人弄饭给夫人吃啊。”
西门夫人道:“你们用不着替我担心。我可以吃干粮,倒是你们生了病,吃干粮是不适宜的。”
平大婶道:“是啊,饭可以不吃,水不能不喝,陆舵主,咱们存的食水……”
陆志诚苦笑道:“米倒还有两袋,水却是只是剩下一壶了。煮一个人的稀饭恐怕都不够了。”
西门燕正自感到焦渴,说道:“病人没有水喝可是不行,大哥,这里除了妈妈,恐怕只有你走得动了,你……”
牟一羽立即说道:“好,我出去替你找水回来。”
陆志诚道:“劳动牟公子,这个、这个……”
牟一羽道:“什么这个那个,你这样说不是把我当作了外人吗?”
陆志诚只好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自怨不济,有点过意不去而已。”
牟一羽走出营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脚步虽然仍是虚浮,脑袋却是清醒了些。
“怎的一下子会病倒这许多人?”他可不相信陆志诚说的什么桃花瘴竟有如此厉害。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则是,他的内力亦已使不出来了,只是还能够勉强走动而已。
“但愿西门夫人的功力可不要像我这样消失才好。”尽管他对西门夫人的敌意尚未全消,也并不是真的想认她做干娘,但此时却唯有指望她了。
蓦地想起:“不好!要是西门夫人武功未失的话,她应该审问陆志诚的,这件事来得如此奇怪,连我都觉得陆志诚大有可疑,她是老江湖,怎能想不到呢?”
但即使是证实了乃陆志诚所为,他又能怎样?现在他已是自身难保了。正当他束手无策之际。忽得隐隐听得啸产从林中传出。
啸声有着特别的节奏,牟一羽一听。就知是七星剑客的啸声。
他虽然听不懂啸声是何用意、但心中却已燃起一线希望,于是赶忙向那啸声来处走去。
他正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听得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说道:“好小子,你以为认了干娘,我就奈何不了你吗?”带着浓重的鼻音,好像患了重伤风一样,牟一羽一听,就知来者是谁了。
声到人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果然是那个蒙面人。
牟一羽早已拔剑出鞘,唰的一剑就向那人斩去。他即使具有原来的功力,也接不卜这蒙面人的十招,何况现在内刀全无?只不过是不甘束手待毙罢了。
只听得“当”的一声,牟一羽的剑只是沾着对方的衣裳.就给那蒙面人拂落了。
那蒙面人似乎也是料想不到,哼了一声,说道:“你只装蒜,还是真的失了武功?”须知相隔不过两日,那日牟一羽虽然在他的手下吃了大亏,但那蒙面人可并没有打伤他的。
牟一羽冷冷说道:“我失了成功,你要杀我,那不是更容易了吗?”
蒙面人亦已看出他是确实失了武功了,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怎能杀一个失了抵抗能力的人?
那蒙面人举起手臂又放下来,放下来又再举起,显然是经过反复思量,终于冷冷说道:“好,我不杀你,但可要变了你的武功!”
牟一羽目前只不过是“失掉”武功,“失掉”和”废掉”是有分别的,由于中毒或重病而失掉的武功还可恢复,被高手“废掉”武功那是永远也不能恢复的了_
牟一羽硬着头皮不肯求绕,但牙关已是格格作响。
那蒙面人也似乎下不了决心,不过他的手掌已是即将贴近牟一羽的琵琶骨了。
正在他狠狠地咬一咬牙,便待下辣手之际,那奇异的啸声忽地又响起来了。
蒙面人呆了一呆,说道:“非是我不念故人之情,我已经警告过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