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大先生道:“不错,投靠清廷,卖友求荣,这种行为,不但是为侠义道所痛恨,即使是一般较为正直的江湖人物,也是极之不齿的!”
汤怀义想得到的,徐中岳和剪一山当然也想得到。他们果然不敢追问什么叫做“具有特殊身份”的仇家,却由剪一山以公证人的身份说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辞,请问有谁可以作证?”
卫天元道,“此事在场的人都已死了,唯一的证人就是我。”
剪一山嘿嘿冷笑,摆出一副“不屑一驳”的神气。
徐中岳的好友,八卦掌的掌门王殿英说道:“卫天元,你和徐中岳有仇,如果你的说话可作为证据,天下就没有诬告这回事了。”
剪一山继续说道:“徐中岳说,他根本就不认识卫承纲,我和徐大侠有二十年以上的交情,他的朋友,我都知道,我可以作证,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卫承纲的名字。如果卫承纲称得上是徐大侠朋友的话,徐大侠总不至于都没提过他吧;嘿,嘿,这‘卖友求荣’四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卫天元冷笑道:“你以公证人自居,你的话恐怕也不能作为证据吧?’
剪一山道:“好,那么请间在场的朋友,可有谁知道徐中岳和卫承纲曾经相识的么?”
卫承纲是反清义士,即使有人知道他和徐中岳曾经认识,当然也是不敢出来作证的。否则若给反同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岂不是连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剪一山缓缓说道:“卫天元说的事没人知道。但卫天元所做的一件事情,却是很多人知道的。”
他说到这里,众人都已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一点不错,他说的果然就是那件由卫天元一手造成的,徐中岳“婚变”的事件。
“这件事早已轰传武林,此处的朋友,恐怕还不仅只是耳闻,有许多还是在场的目击者呢?”
徐中岳的好友梅花拳掌门清风首先说道:“不错,那日是徐大侠和姜雪君成亲的好日子,我们都是贺客。亲眼看见卫天元来闯喜筵,定要在这‘吉日良时’和徐大侠比武,结果是弄到徐大侠因伤而不能拜堂成亲,后来,唉,事涉隐私,我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徐中岳涩声说道:“反正这件事大家都已知道,我也不怕家丑外扬。那天我被卫天元打得重伤,姜雪君与我虽未拜堂,但她已经进了徐家,也该算是徐家的人了。可是我这位‘好妻子’并没服侍大夫,而且只是仅仅和我做了两天名义的夫妻,第三天她就背夫私逃了。我不愿意用‘奸夫淫妇’这四个字,但勾引她私逃的人是谁,却也是很多人都见到了的。就在她私逃那天晚上,卫天元又一次私自闯进我家,和剪大先生也曾支过手!”
剪一山冷冷说道:“事情现在都已明白了,卫天元夺人之妻,还要诬赖人家,这还成话么?”
徐中岳的另一个好友,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印新磨哼了一声,说道:“俗语说得好,好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剪一山道:“印先生暂且不必动气。这事还是由我们对付他吧。”
徐中岳跟着作了个罗圈揖,说道:“各位的好意,徐某心领。但卫天元既是指名向我和剪大先生挑战,各位倘即打抱不平,反而给姓卫这厮说我们恃多为胜。”
这两个人的口气都是埋下“伏笔”的,上官飞凤心里想道:“这个剪一山的武功绝对不在卫天元之下,加上了徐中岳,卫天元取胜的机会已是微乎其微,他们又已激起众怒,即使卫天元侥幸胜得了他们,只怕也要死在众人乱刀之下。嗯,众怒难犯,要是卫天元扭不转这个局面,我抬出爹爹的牌子,只怕也是镇压不下。”
心念未已,只听得剪一山又已在说道:“卫天元,你向我们挑战可以,但道理上你是站不住脚的,我们可不能让你信口雌黄!”
卫天元道:“你说够没有?”
剪一山哼了一声,喝道:“卫天元,你还有何话说?”
忽地从人丛中走出一个女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裳,脸上也罩着黑色的纱中,她走到剪一山的面前,冷冷说道:“我有话说!”
站在剪一山身边的徐中岳不觉变了面色。
剪一山心知有异,强作镇定,端起公证人的身份喝问:“你是谁?”其实他从徐中岳的面色亦已猜想到来者是谁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女子揭开纱中,冷冷说道:“我是姜雪君,此事与我有关,我要说话!”
刚刚有人骂她和卫天元是“奸夫淫妇”,谁也想不到她竟有这么大胆,公然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