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超的师父吕寿昆有一年在点苍山采药,曾经碰上这两个人,当时他们的毒掌尚未大功告成,交手数招,给吕寿昆用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吓走,但吕寿昆着了段仇世的一掌,回来之后,也大病了一场。
据吕寿昆说,卜天雕练的名为“黑砂掌”,若是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单凭掌力,亦有开碑裂石之能。段仇世练的名为“赤砂掌”,据说比师兄的“黑砂掌”还要厉害。卜天雕只是外功厉害,段仇世兼通内功,吕寿昆当年就是因为稍为轻敌,只使绵掌,不用金刀,故而吃了段仇世的亏的。
孟元超想起了师父的话,不由得暗暗吃惊,心里想道:“点苍双煞的毒掌业已练成,只怕我也对付不了。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小师妹冒这个险的了。”
心念未已,吕思美已是一声冷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爹爹手下两名败将。”
卜天雕阴恻恻的一声冷笑,说道:“可惜你爹爹死得太早!”言下之意,亦即是说吕思美不配做他们的对手。吕思美刚刚吃了卜天雕一点小亏,怒气未消,愤然说道:“你这瑚狲敢小觑我!”
孟元超连忙说道:“小师妹,你已经胜了一场,这一场应该让给我了。”随即行了个武林中惯用的见面礼,抚刀一揖,朗声说道:“家师不幸逝世,但也还有我呢。两位要报先师一掌之仇,小可不才,愿替先师接下。”
段仇世哈哈笑道:“孟大侠客气了。孟大侠早已得了令师的衣钵真传,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实不相瞒,我们若不是知道孟大侠你在这里,我们还不会来呢!”
孟元超道:“好,那就请两位赐招!”
吕思美叫道:“两个打一个,这不公平!师兄,我——”
盂元超忙道:“小师妹,这一场我可不能让你插手。”
卜天雕怒道:“你怎么样?你不怕死,那就来吧!”
吕思美唰地拔出剑来,说道:“师哥,你听见了,这可是人家向我挑战!”
孟元超笑道:“小师妹,你已经胜了滇南四虎,刚才我都不和你争,如今我只是对付两个人,你怎么还要和我争呢?对啦,你到宋大哥家里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
吕思美小嘴儿一噘,说道:“你想支开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好吧,这一场我让给你,但我却要在这里给你压阵。”吕思美吃了卜天雕的亏,已知这点苍双煞胜过滇南四虎不知多少,但因不愿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故而不便明言。
滇南四虎中的老大焦雷并未受伤,老四焦云的穴道经已解开,亦堪一战,他们有了点苍双煞这两座靠山,胆气顿壮,焦雷便道:“这臭丫头胆敢叫阵,正好将她一并打发!”
卜天雕双眼一翻,冷冷笑道:“别在这儿碍脚,给我滚开!”
段仇世更是根本不理睬他们,抱拳向孟元超说道:“孟大侠想必听得令师说过,我们点苍双煞一向是同进同退的。对方一个人,我们是并肩子上,一百个人,我们也是并肩子上。”其实这只是顾全面子的说话而已,真正的原因是他对孟元超亦是颇有忌惮。孟元超出道不过数年,名震江湖,点苍双煞也曾听得人家谈论过他,说他的本领不亚于师父盛年,段仇世生怕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
焦雷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只好和他的三个弟弟灰溜溜地走了。
盂元超亮出金刀,哈哈一笑,说道:“两位不必把我小师妹的说话放在心上,请赐招吧。”
卜天雕阴恻恻地冷笑道:“孟元超,你既然赶着要去投胎,我就成全你吧!”狞笑声中,长臂一伸,五指如钩,猛的抓下!
孟元超兀立如山,纹丝不动,猛然间振臂一挥,金光耀眼!一招“大鹏展翼”金刀斜削出去。这一招拿捏时候,恰到好处,卜天雕的毒爪堪堪抓到,招数稍微用老,劲道已减几分,而孟元超则是养精蓄锐,刀锋初试,正合兵法上“避其朝锐,击其暮归”的道理。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眼看卜天雕的一条手臂就要断送在孟元超的刀下,忽听得段仇世赞了一个“好”字,喝彩声中,已是欺身直进,一掌拍下。出招之后,这才说道:“孟大侠刀法,果是不凡,段某献拙,请莫见笑。”他到底是个读过书的人,不比卜天雕是个野人,说的话客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