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庄笑道:“天机此刻不可泄漏,今晚我再告诉你。那老家人来啦,咱们谈别的事吧。”
那老家人是来请他们吃晚饭的。这晚段剑青陪他们吃过晚饭,很早就睡觉了。
武端睡在外面的书房,想起已知仇人回来的消息,但缪长风和云紫萝却尚未回来,可能招来烦恼,不由得更是心乱如麻。
约摸二更时分,武端正在心乱如麻之际,忽听得“卜卜”两声,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武端况声喝道:“是谁?”门外那人“噗嗤”一笑,说道:“哥哥,你忘记了我告诉你的事情吗?”
武端打开房门,让妹妹进来,武庄笑道:“哥哥,我和段剑青练武,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吗?”
武端说道:“你知道就好,咱们是来为父母报仇的,寄寓段家,要躲避麻烦还来不及,你却还去招惹他。”
武庄笑道:“我为的正是今晚可以减少麻烦,减少麻烦,也正是有利于咱们报仇呀!”
武端怔了一怔,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武庄说道:“那位小王爷料想如今已是熟睡如泥,不到明天日上三竿,他是不会醒来的了。”
武端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想今晚偷偷出去刺杀仇人。”
武庄说道:“不错,要是顺利的话,咱们五更之前,就可回来。”
武端说道:“倘若不顺利呢?”
武庄说道:“我已替你写好一封信在这里,他说有急事离开,请段剑青恕咱们的不辞而别之罪了。当然我还是希望在段剑青能够看到这封信之前,咱们就可以回来。”
武端道:“这么说,你是准备一死的了。”
武庄说道:“我知道以咱们的本领,未必就能刺杀那个沙弥远,最好当然是等待缪师叔回来。不过沙弥远后天就要离开大理,明天晚上,他又要赴那个什么定边将军的宴会,要下手只能是在今天晚上!哥哥,你怕死吗?”
武端热血沸腾,说道:“父母之仇,岂能不报!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要今晚去刺杀沙弥远的,不过我是不愿你冒这样大的危险。”
武庄说道:“咱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替父母报仇,子女都有责任,你怎能不让我去?你一个人,不是更危险么?”
武端知她心意已决,说道:“好,我说不过你,只能让你去啦。只是那将军府地方不小,要找着沙弥远,恐怕不容易吧?”
武庄笑道:“你忘记了那两个官迷心窍的家伙么?要找沙弥远,大可着落在他的身上。”兄妹俩商量定妥,便即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溜出“王府”。
葛进财和金光斗从大石庵回来,也在商量明日到将军府去向沙弥远求职之事,两人满肚密圈,越说越是兴奋,只听得已打三更,他们还是睡不着觉。
他们是联床夜话的,灯火早已熄了,正在说得很高兴,两扇窗门忽地打开,葛进财道:“咦,窗户怎的无风自开?”金光斗吃了一惊,说道:“不对,好像有人……”
话犹未了,两人同时觉得颈项冰凉,已是给人拖了起来。黑暗中虽看不见,也已知道架在他们头上的是锋利的兵刃。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金光斗胆子比较大些,颤声说道:“大王饶命,我、我们是没有钱的穷官儿。”
武端捏着嗓子,故意把声音弄得沙哑,说道:“谁要你们的钱,但你们若是不听我的吩咐,我就要你们的命了!”
金光斗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大王尽管吩咐,只要小人做得到的,无有不依。”
武庄点燃灯火,冷冷说道:“不许抬头,静听吩咐。”她和哥哥本来都已戴上了面罩的,不过还是恐怕给他们认出,是以不敢太大意。
兄妹俩把葛、金二人分开,让他们坐在书桌的两边。他们给吓得直打哆嗦,果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
武端我来纸笔,放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各自给我画一张将军府的详图,沙弥远住的那间屋子,做个特别记号。”
葛进财道:“将军府的签押房和几个管家住的房子我们是进去过,这个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