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张是仗着超妙绝伦的轻功,正当“七煞阵”将合围而未合围之际跑出去的。
七煞阵将合未合,两根禅杖左右伸来,拦在快活张前面,快活张哈哈一笑,拐杖轻轻一点,“叮”的一声,左面的那个喇嘛一招“举火撩天”没有打着快活张,却给快活张的拐杖刚好点着杖头,快活张施展借力使力的上乘轻功,凭藉对方那股上撩的力道,身形平地拔起,已是如箭离弦,从那两个喇嘛头顶越过。
只见快活张脚不沾地,身形却似蜻蜒点水,宿鸟投林,转瞬之间,没入密林深处。原来他是以拐杖代步,拐杖一点,便是一掠数丈。武学中有所谓“陆地飞腾”的无上轻功,其实“陆地飞腾”四字,也不过是一种夸大的形容而已,但如今看快活张借助一根拐杖施展的这种轻功身法,却当真就像是“陆地飞腾”一般了!
这霎那间,众人都是看得膛目结舌,心里想道:“这快活张不仅是天下第一神偷,轻功之高,只怕也是无人能及。他即使不做偷儿,在武林中也可占一席地。”李麻子更是暗暗惭愧,想道:“可笑我昨天晚上去冒充他,当真是不自量力。怪不得马上就给孟元超看出破绽。”
不过李麻子的轻功虽然是远远不及快活张,他却也能够紧跟着快活张,逃出了七煞阵,他是倚仗他的“邪门”功夫突围脱险的。
就在那两个喇嘛给快活张飞过他们的头顶,骤吃一惊,吓得膛目结舌之际,李麻子心念一动,立即也跑过去。
这两个喇嘛虽然拦不住快活张,究竟亦非平庸之辈,一看就知李麻子轻功有限,见他也要从自己的“防地”突围,大怒喝道:“你这小贼也想跑么?”禅杖一拦,各自伸出左手,便向李麻子抓下!
李麻子笑道:“两位大和尚,我给你们送礼!”那两个喇嘛喝道:“岂有此理,谁受你的贿赂?”嘴巴未曾合拢,忽觉奇香扑鼻突然一阵眩晕,说时迟,那时快,李麻子已是从他们的禅杖底下钻出去了。原来李麻子的掌心是刚刚涂上了蒙汗药的。若在乎时,这两个喇嘛自是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儿,但此际正好碰上他们心神未定之际,李麻子的冒险突围,却是出乎意外的轻易成功了。
这两个喇嘛究竟不是平庸之辈,内功造诣颇深,心神一定,一气沉丹田,转瞬之间,蒙汗药的效力对他们已然消失。不过,虽说是“转瞬之间”,李麻子亦已跑得相当远了。
宝相法师喝道:“别理这个小贼,七煞阵快快合围!这四个人才是重要的钦犯,决不能让他们跑了!”这两个人猛然一省,止步不道。七煞阵迅即合围。缪长风尚未知道七煞阵的厉害,冷笑说道:“我倒要看你们这班贼秃捣什么鬼?”
宝相法师冷笑道:“很好,那就叫你知道七煞阵的厉害吧!”袈裟一展,向缪长风罩下。
缪长风刚才与他斗了十数招,双方功力在伯仲之间,缪长风虽然胜不了他,也还是稍占上风的,此时见他并没使出什么新奇的武功,心中也就不以为意,冷笑说道:“大和尚,你的伎俩就是仅此了吗?嘿,嘿,那我可要说你已是黔驴技穷了!”运起太清气功,呼呼呼三掌连环劈出。
不料这次交手,果然就与刚才大不相同,只听得“篷,蓬,蓬”三声宛如擂鼓,反弹回来的力道大得出奇,饶是缪长风功力深厚,也是不由自己的连退三步。
缪长风大为奇怪:“这贼秃的功力怎的忽地精进如斯。”当下再次出招,留心察看,这才知道,当宝相法师与他交手之时,另外两个喇嘛在他两侧,也以劈空掌力相助。只因那件大红袈裟挡住缪长风的视线。而那班喇嘛又似走马灯似的团团疾转,是以缪长风一时没有发现。
但疑团还是没山解开,这两个喇嘛的本领缪长风是见过的,刚刚还败在盂元超的刀下,缪长风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功力有限,和宝相法师相去甚远。即使他们以劈空掌力相助,加上了宝相法师那股反弹的力道,缪长风也是不时给他们震得连连后退的。
缪长风向孟元超使个眼色,孟元超快刀如电,向宝相法师劈去。缪长风腾出手来,双掌齐出,手劈那两个喇嘛。
陡然间只觉前后两股力道同时涌到,缪长风背腹受敌,心头一凛,只能回掌护身,仍是不禁转了一个圈圈,方能稳住身形。这次宝相法师正在应付孟元超快刀,那两股夹击缪长风的力道,显然是其他六个喇嘛联手汇合的力道。
孟元超快刀劈出,隐隐感到对方反弹的力道,立即便化作虚招,刀锋电转,向宝相法师旁边的一个喇嘛劈去,就在此际,阵势陡然一变,三根禅杖分别向孟元超两侧和背后打来。孟元超快刀如电,本来是可以取当中那个喇嘛的性命的,但性命相搏,相差不过毫厘,他杀了那个喇嘛,自己也难免要受重伤,甚或性命不保,武学高深之上在陡然遇险之际,自保乃是出于本能。孟元超的快刀早已练到收发随心之境,当下倏的回刀,一招“八方风雨”。刀光四面荡开,护身拒敌。那三根禅杖也同时缩回,阵势又再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