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萝闪躲了三招,这才冷笑道:“看在你们师父的份上,我不屑与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既然如此不知进退,我也只好替你们的师父薄施惩戒了。”话声未了,挥袖一拂,背后就像长着眼睛一样,刚好拂开了岳豪从她背后刺来的一剑。只听得“铛”的一声,云紫萝身移步换,岳豪两柄长剑却给她的衣袖轻轻一带,插进了闵成龙的日轮之中。火花蓬飞,日轮断了两齿锯齿,岳豪的长剑也砍了一个缺口。岳豪叫道:“大师兄,是我的剑!”幸而他叫得快,否则已是剑折臂伤。
闵成龙骂道:“你怎么不长眼睛!哎呀,快,快走乾门,转坎位,别,别给她溜了!”原来杨门六弟子是按着五行八卦的方位包围师娘的,看似各攻各的,杂乱无章,其实却是暗藏阵法。闵成龙就是这“六阳阵”的指挥。
哪知云紫萝并非溜走,只见她身形一转,倏然间已到了范魁面前,“嗖”的一个裙边腿飞出,把范魁踢了一个筋斗,范魁在给她踢中之时,隐约听得她在耳边说道:“你是个好孩子,今后可得多多提防你这两个师兄!”云紫萝是用“传音入密”的内功把声音送进范魁的耳朵的,只有范魁一人能听得见。
范魁跌翻出三丈开外,可是说也奇怪,竟嫌丝毫也不觉痛,就像是给人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一般。范魁这才知道师娘是有意放过自己,爬了起来,心中一片茫然。
闵成龙喝道:“云紫萝你敢伤人!”双轮挟着劲风,立即便是一招“双龙出海”狠下杀手。
云紫萝冷冷说道:“闵成龙,你无礼孰甚,我不屑伤你,也得给你留下一点记号!”
闵成龙在这日月轮上下了十年的苦功,的确是有不凡造诣。听说云紫萝要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吃了一惊,不敢攻敌,先行防守,把双轮盘旋飞舞,将身子遮得风雨不透,心想:“看你赤手空拳,如何能攻得进来伤我?”
杨牧精通十八般武艺,他的六个弟子所使的兵器也是各各不同。岳豪使的是长剑,方亮使的是小花枪,两个小弟子宋鹏举和胡联奎使的则是钢鞭和铜棍。此时虽然缺了一个范魁,但见五个弟子用五种不同的兵器联手围攻,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是极难应付的!
黑夜幽林,坟边恶斗,只见幢幢黑影,枪剑鞭铜加上了一对日月轮纵横飞舞,幻出了色彩不同的兵器光芒!饶是杨大姑惯经战阵,也不禁看得目眩神摇!
突然间只见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闪电般的在黑影中穿来插去,原来是云紫萝解下了孝服的束腰素绫,用来当作兵器。只因她出手快得难以形容,远远看去,就似是一道匹练似的白光。杨大姑一看,就知道五个弟子要糟,可是她仍然不肯出手。
杨大姑暗自想道:“但愿他们能够再支持得半枝香的时候,我就可以看清楚她的手法。”
心念未已,只见云紫萝宛似水蛇游走,突然间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就在这霎那间,五个弟子人人觉得虎口一震,宋鹏举的钢鞭和胡联奎的青铜棍脱手坠地,方亮的小花枪飞上了半空,岳豪的长剑给云紫萝夺了过去,闵成龙的双轮却互相碰击。收手不住,左手的月轮反打回来,砸向自己的面门!
闵成龙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松手侧头之时,已是迟了片刻,那只月轮斜斜的从他的颈侧飞过,一枚锯齿撕下了他的半只耳朵!
云紫萝说过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记号,果然就留下了记号!而且是叫他自己亲手用自己的兵器伤了自己的!拿捏时候的准确,力度所用的巧妙,兼之把对方的必然如此应付的后着料得毫厘不差,这种神奇的武功,当真是匪夷所思!杨大姑见了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暗自想道:“我几十年来,从未碰过对手,今晚只怕要碰上一个劲敌了!”
云紫萝缓缓说道:“鹏举联奎,你们的功夫还得好好练练,别跟着你的师兄胡闹!”教训了两个小弟子之后,转过身对岳豪说道:“你与闵成龙狼狈为奸,本来我也该给你留下一点记号的,看在你尚未敢如闵成龙的放肆,饶了你吧。但这柄剑却是不能还给你了。”说罢,并指在长剑当中轻轻一敲,只听得“啪”的一声,岳豪那柄长剑折为两段。
岳豪面如土色,不由自己的浑身发抖,颤着脚步,直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