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逐流的妻子史红英是六合帮的帮主,李敦则是在帮中的地位仅次于史红英的副帮主,和金逐流夫妻的私交也是极好,经常住在金家的。
孟元超道:“原来是李香主,幸会,幸会。”和李敦重新见过了礼,接着说道:“这么说我可是来得不巧了。”
李敦说道:“金大侠虽然不在家,但我们的帮主并未出门。孟兄既然来到,请和我们的帮主一见如何?”
孟元超道:“素仰金夫人是女中英杰,孟某理当晋谒。”
李敦前面引路,穿过两道横门,把孟元超带到内院一间布置得甚为雅致的小客厅里。
孟元超将准备好的拜帖交给李敦,李敦说道:“帮主刚好有客,请孟兄稍坐一会。”
孟元超道:“不必客气,我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心里却在想道:“想必这位客人不愿意和外人见面,故此李敦把我带到这里面的小客厅来,避免和他碰头。”
李敦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说道:“这位客人是远方来的,和我们都不相识,大概很快就会走的。”说罢,把一个老仆人叫来,将孟元超的拜帖交给他,叫他进去禀报。
李敦的话中之意乃是在向孟元超暗示,因为他们和这个客人不熟,而孟元超是“钦犯”的身份,故此不便让他与孟元超见面。孟元超暗自想道:“素闻李敦为人老成持重,果然名不虚传,但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个客人的名字呢?”
江湖上有许多禁忌,主人家不肯说的事情,客人自是不便打听。但在李敦把孟元超的拜帖递给那个老仆的时候,孟元超暗地留神,却看见李敦好似向那老仆使了一个眼色,那老仆点了点头,说道:“是。待那客人一走,我马上禀报。”
这老仆退入内堂,孟元超忽听得一个人说道:“这位客人是谁,咱们的副帮主亲自接待,想必也是一位贵客了?嘿嘿,怪不得我一早就听得喜鹊叫个不停,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啊,两位贵客不约而同的都在今天来了。”听这人的口气,似乎也是仆人的身份。
那老仆小声说道:“嘘,噤声!你猜是谁?这位客人就是孟元超!”他是在同伴的耳边悄悄说的,但孟元超练过“听风辨器”的功夫,听觉比常人灵敏得多,却是听得一字不漏。
孟元超不由得大为奇怪,心想:“在金大侠的家里难道还得提防奸细不成?他们为何害怕我的名字给人听见?难道就是忌那客人么?”
李敦跟着孟元超闲聊,问了他一些小金川方面的义军情形,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刻,那个老仆人出来说道:“李爷,帮主请你进去。”但却没有请孟元超。
孟元超自是有点不大舒服,暗自想道:“不知那位客人走了没有?素闻金夫人是个女中丈夫,夫妻俩都是极为好客的,何以她要先见李敦,才肯见我。”
李敦似乎也是有点尴尬,说道:“孟兄,请你稍坐片刻。”接着向那老仆人挥一挥手,说道,“还不快去请秦香主出来替我陪客。”
孟元超道:“不必客气。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何须讲究世俗的礼数。”
李敦笑道:“你和我的这位秦大哥结识结识也好。”
说话之间,那姓秦的已经来到。原来是在六合帮中坐第三把交椅的另一位副帮主秦冲。
孟元超早就知道秦冲的外号叫“霹雳火”,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在彼此通名之后,秦冲的脸上也现出异样的神情,说话也似乎有点顾忌了。
孟元超暗睛纳罕,心里想道:“他这种性格的人,一定喜欢人家称赞。”于是把听来的有关秦冲的英雄事迹用作话题,引他说话。秦冲果然大为高兴。哈哈笑道:“老弟,你别给我脸上贴金,你方出师门,勇斗五名大内高手的事,我也早已知道的了。你才是真正值得令人佩服的年少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