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未已,只听的轰天雷一声喝道:“去!”众人分明看见高登禹[yǔ]已经扣着他的脉门,却不知怎的,突然就给他举了起来,一个旋风急舞,就抛了出去!
原来一个是金刚猛扑,一个是绵里藏针。武学上虽有“以柔克刚”的说法,但也要看双方的造诣如何。高登禹刚柔兼济的动夫,敌不住轰天雷的神力,给他一个金刚猛扑,指头刚刚扣着他的脉门,立即就给弹开,随即整个人也给他举起来了。
高登禹应招的巧妙已是颇出众人意料之外,那知转眼之间,就给轰天雷抛了出去,优势转换,主客易势的变化之快,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这霎那间,人人都是瞠目结舌,竟然忘了喝彩。
眼看高登禹就要跌个四脚朝天,年震山一个虎步跳上去,刚好将他的身子接下来,接着他的背心,轻轻一推,高登禹接连转了三个圆圈,方始稳住身形。原来年震山这一推是给徒弟化解身上所受的劲力的,否则虽然接住他的身体,将他放下,他也还是要受内伤的。
吕东岩见年震山举重若轻,轻描淡写的就救了徒弟,心里也是不禁暗暗佩服。想道:“看来他的内功也差不多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了,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唯有希望象上次那样拼个两败俱伤吧。”
场中突然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也不知是为轰天雷喝彩还是为年震山的这手漂亮的手法喝彩,或者是两者兼有?喝彩声中,又听得吕玉瑶清脆的声音叫道:“第八招!”所限的是十招,还差两招未满,轰天雷就把高登禹击败了。(虽然没有倒地,但他是给师父接下来的,当然也就算是给击倒了。)
年震山缓缓说道:“登禹,你接连打了四场,也该歇歇了。这位凌少侠好功夫,佩服、佩服。过几年我让小徒再向你领教。”
吕玉瑶接着笑道:“不错,你的徒弟是打了四场,可是人家只用了八招!”
年震山的话中之意是要轰天雷退下,好让他和吕东岩上场的,也不知轰天雷是不是听懂他的意思,仍然站在场中,动也不动。
吕玉瑶心里好笑,“这傻小子敢情是胜得太过得意忘形,以至呆了?”笑道:“凌师兄,你也该歇歇啦。来吧,让我给你擦一擦汗。”丘大成见表妹表示关切,不由得醋意大生。只恨自己本领不济,败在对方的徒弟手下,却让轰天雷出尽了风头。
轰天雷向吕玉瑶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但却仍然站在场中不动。
吕东岩道:“凌世侄,辛苦你了,你歇歇吧。年震山,如今该轮到咱们见个正章啦,请!”
年震山冷冷笑道:“好,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他们正待下场,不料轰天雷忽地朗声说道:“吕伯伯,长者有事,少者服其劳。请让晚辈先向这位年先生请教!”
此言一出,吕东岩和众宾客同是大吃一惊,吕东岩道:“什么,你还要再打一场?”
年震山颇出意料之外,“哼”了一声,瞪圆了双眼说道:“什么,你要和我较量?”
轰天雷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你的徒弟打了四场,我以八招胜他,虽然胜偈不武,你们高明的武功,我可还想见识见识啊!你的徒弟是给我击败了才下场的,这样照例,我等着你赐招,击败了我,我自然会下场!”
年震山冷笑道:“只怕那时你已经不知自己下场了!”言下之意,即是他动手决不留情,轰天雷受了重伤,那就要人抬下场了。
轰天雷虎眉一扬,亢声说道:“大家的拳头都没长着眼睛,汀死了我,我死而无怨。万一我打了你,你也莫怪!”
话说到这个地步,年震山不想和他打也非得和他先斗一场不可。年震山冷笑道:“好,凭你这份勇气,姓年的已是甚为佩服。那就来吧!”
吕玉瑶在旁自语道:“刚才人家可是只限十招的!”
她虽然自言自语,说得可很大声,众宾客都听见了。有人笑道,“不仅只限十招,他还是先让三招的呢!平辈过招,已然如此,长幼过招,强弱悬殊,做前辈的人倘若要顾身份,恐怕,嘿嘿,就不能只是依样画葫芦了。”另一个客人却道:“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胜败不论,老弟的少年英雄气概已是令人钦佩。咱们不要多口,还是让他们平手过招的好。须知这位凌老弟纵然败了,也是虽败犹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