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肘捶向后猛撞,洞冥子是紧紧贴在他的背后的,这一捶撞正洞冥子的心窝。
洞冥子大吼一声,掌力尽吐。他的掌心是按着洞真子背心大穴的。这一下登时也把洞真子的五脏六腑全部震伤。两人同时发出惨历的呼嚎,在台上跌了下来。洞真子只使出最后一点气力,把师弟紧紧压在下面,扼着他的喉咙。洞冥子拔出剑来,刺进师兄小腹。
惨变突然发生,近在咫尺的金逐流等人都没料到。丹丘生连忙跑过去,把洞真子拉起来,只见洞冥子双眼翻白,舌头吐了出来,形状十分可怖,显然已是给扼死了。
丹丘生一脚踢开洞冥子的尸身,立即掏出金创药替师叔敷上。洞真子断断续续地说道:“丹丘生,我,我对不住你,你,你肯原谅我么?”
丹丘生道:“师叔,你千万别这样说,如今我只有更加尊敬你。”
洞真子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好,你肯原谅我,我可以放心去了。”
丹丘生叫道:“不,不,你的伤可以治好的,你别胡思乱想。”
洞真子微笑道:“不,我知道我是不行了。本派最大的仇人是海兰察,他不但累你受苦十八年,也是主谋害死你师父的仇人。你别顾我,留点精力报仇吧!”声音越说越微弱。说到“报仇”二字,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丹丘生心伤如割,但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他强忍悲愤,说道:“师叔,我听你的吩咐!”把洞真子的尸体放下,立即拔剑,冲上前去。
混战早已开始了!海兰察的党羽为数不少,此时还想纠合各路妖人,作困臂之斗,大声叫道:“你们为我出力,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好处。要官有官,有钱有钱!”
但这些妖人,差不多一半以上是阳继孟替他请来的,不约而同的心里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海兰察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连阳继孟和他那样深厚的交情,也都不敢依傍他了。我何苦还为他卖命。”转眼之间,跑了十之七八,剩下来的只是海兰察自己带来的心腹,以及少数利禄熏心的邪派妖人。
快活张解开欧阳业的穴道,说道:“总算你还听话,饶你不死,滚吧!”
混战已经开始,快活张虽然饶他不死,但他却怕崆峒派的弟子还是不肯放过他,只好硬着头皮逃到海兰察这边。
海兰察沉声喝道:“你干的好事!”欧阳业大吃一惊,颤声说道:“统领明鉴,我,我是被逼得无可奈何的。”
海兰察布下的天罗地网被快活张破坏,不觉都迁怒到欧阳业身上,当下“哼”了一声,说道:“在我提拔你做我的副手,贪生怕死,要你何用?”手起掌落,一掌把欧阳业的天灵盖打开了天窗!欧阳业真是临死也没想到,敌人饶了他,他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海兰察恨极了快活张,喝道:“臭贼,有胆的你莫跑!”身形疾起,向快活张扑去。
快活张笑道:“你好香么,我看你倒是比粪坑还要臭呢。嘿嘿,你既然知道我是小偷,却来找我比武,那不是强人所难么?要是我找你比赛偷东西,你比不比?”他嘻皮笑脸在海兰察身边窜来窜去,海兰察轻功不如他,哪里抓得他住。
猛听得一声大喝:“你要比武,我和你比。有胆的你也莫跑!”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震得已经走出百步开外的快活张,耳鼓都嗡嗡作响。
快活张伸了伸舌头,笑道:“海兰察,你找到了好对手了,恕我不陪你玩啦!”
原来这个和海兰察硬拼了一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当派的长老雷震子!
这霎那间,两人都是不禁心头一凛。海兰察暗自想道:“这老匹夫已是八十高龄,想不到内力还是如此深厚。”雷震子心里叹了口气:“我到底是年纪老了,要是早三十年,我岂能容这贼子在我手底过得十招。”
丹丘生赶了到来,喝道:“海兰察,十八年前你害我不死,难得你亲自送上门来,用不着我去找你算帐了!”
海兰察傲然说道:“很好,你要算帐,那就并肩子上吧!嘿、嘿,你们一位是武当派的长老,一位是崆峒派的新任掌门,海某纵然死在你们手里,亦足自豪!”他明知雷震子决计不会和丹丘生联手斗他,但还是用言语挤兑。用意是要逼使丹丘生必须亲口答应和他单打独斗。
丹丘生果然说道:“雷老前辈,这厮是敝派的大仇人,我不只是要为自己报仇,还要给玉虚长老报仇的,请你让给我吧。”雷震子斗得兴致方酣,笑道:“这厮约我比武,迄今胜负未分,你再待一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