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给他三师父逐出石林,后来又曾经回过石林向他三师父寻仇的那个大魔头阳继孟。
阳继孟对东面来的这个人执礼甚恭,一见便即施礼,说道:“海大人,你来得早啊。洞冥子来了没有?”
孟华心道:“原来这个家伙就是洞冥子奉为靠山的那个‘海大人’洞冥子对他今晚要来之事连心腹徒弟也没有告诉,不知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个“海大人”道:“我也是刚刚来的。不过洞冥子却要迟二个时辰才来迎接咱们。”
阳继孟道:“洞冥子怎的这样没有礼貌,胆敢要海大人在这里候他一个时辰?”那“海大人”笑道:“是我特地把和他的约会拖迟一个时辰的。”
阳继孟道:“为什么?”那“海大人”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阳继孟道:“海大人太客气,有甚要我效劳,请你吩咐就是。”
那“海大人”道:“第一件事,这‘海大人’三字,你可不能用来称呼我了。从明天起,我的身份是一个做临时工的清虚观的打杂工人。”
阳继孟诧道:“海大人何故如此纤尊降贵?”话犹未了,那“海大人”瞪他一眼,说道:“老阳,你又忘了?”
阳继孟道:“对不住,我称呼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海大人,那我如何称呼你才好呢?”那海大人道:“我叫你老阳,你叫我老海。但从明天起,你若是在人多的地方见到我,你根本就不用和我打招呼!阳继孟应了一个“是”字,重提那个问题:“老海,其实你以客人的身份出现不也可以吗,何须如此纤尊降贵?”
那“海大人”道:“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你知不知道,我的副手已经出了事了?”
阳继孟道:“我还没有见到洞冥子这支的子弟,在路上碰见的崆峒派那些门人,我可不敢向他们查探。但也听说吉鸿是给江海天的儿子捉去和欧阳大人失踪了之事,却不知是真是假?”
阳继孟此言一出,不啻是向孟华说明了这个“海大人”的身份,欧阳业既然是这个“海大人”的副手,这个“海大人”当然是御林军的统领海兰察了。孟华心里想道:“我果然没有猜错,怪不得阳继孟这大魔头也要对这个‘海大人’阿谀奉承了。”
知道了这个“海大人”就是海兰察之后,孟华更加留神细听,只听得海兰察说道:“当然是真的,把吉鸿捉去押回少林寺的人,不但有江海天的儿子,还有一个天山派的弟子丁兆鸣。但欧阳业给谁暗算,如今生死如何,却是都未知道。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阳继孟道:“老海,但你和欧阳业可是不能相比,谁敢暗算你呢?你也不是丁兆鸣之流可以暗算得到的。”言下之急,“丁兆鸣之流”根本不足和这海兰察抗手,对海兰察的本领,实是捧得极高。
海兰察道:“我当然不怕他们暗算,但我的身份却是必须隐瞒的,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了。”
海兰察道:“崆峒派后日召开的这个门人大会,其实井非掌门人洞真子的意思。”阳继孟道:“对啦,我正是有这疑问,洞真子年纪也还不算太老,为何就要退位让贤?”
海兰察道:“那是为势所退,不得不然,你应该知道,洞冥子早已想做崆峒派的掌门人了。这原由说来话长,牵涉到当年丹丘生那宗案子的。”
阳继孟道:“听说当初洞妙真人让位给洞真子,也是为势所逼?”
海兰察道:“不错。当时是洞玄子、洞冥子联合支持洞真子,逼掌门师兄洞妙真人让他的。洞妙真人为了保全爱徒,不得不然。那时洞真子本来想自己做掌门人的,只因资望不够,才推出二师兄洞真子继位。原意是把洞真子当作傀儡。待到适当的时机,再逼洞真子让位给他。不料尚未得到适当时机,洞真子却在石林丧命。洞冥子比洞玄子野心更大,洞玄子死后,他等了三年有多,等到现在,可不耐烦再等下去了。他要做掌门,唯一担心的不是同门反对,而是怕丹丘生知地图谋,和他作对。是以他就索性先下手为强,藉口清理门户,重翻旧案,在这次大会中把丹丘生置之死地,不过他也预料到,风波恐怕还是不小的。”
阳继孟笑道:“所以他必须得到你的支持了。”
海兰察道:“你漏了自己了,他也是需要你的支持的,现在我想先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