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隐本来是早已不认这个儿子了的,但此时见儿子含泪跪在自己的面前,不觉感到一阵心酸,但仍是冷冷说道:“你也自知不肖么?你自间配不配当丐帮帮主?”
公孙奇故作惶恐之状,不敢答话。朱丹鹤从旁劝解道:“公孙前辈想是对令公子过去的某些行享有了误会了,其实他是另有隐衷的。我敢担保他绝非不肖,否则我们怎会拥戴他做我们的帮主?”
朱丹鹤这一番话说得公孙隐将信将疑,如坠五里雾中。心中想道:“难道他当真是另有内情,而我反而是不明真相。”
笑傲乾坤悄悄说道:“公孙奇倒是很会做戏。”蓬莱魔女道:“咱们要不要下去揭发他?”笑傲乾坤道:“再等一会。”
蓬莱魔女心中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公义私情,交战于胸,一时间也是决断不下。为了公义,她是应该当众揭露公孙奇的罪行;但这样做的话,就等于师父在心上刺上一刀,却又叫她如何下得了手?公孙隐却如坠入五里雾中,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私心是希望儿子的确已经改过,朱丹鹤的说话是真;但他回想儿子过去的所作所为,没有一样不是令他失望的,他又相信儿子不过。
公孙隐正想向朱丹鹤细问其详,就在此时,场中忽掀起了骚动。有两个巡山的七袋弟子气急败坏地跑到风火龙面前说道:“禀告香主,武土敦和几位客人来到,我们曾予拦阻,但武士敦坚决要来参加大会,我们不便动武。如何处置,请香主示下!”
朱丹鹤“哼”了一声道:“武士敦居然还有脸皮再到丐帮?哼,把他——”“拿下”二字未曾出口,风火龙已先说道:“师叔暂巨息怒。先问问那几位客人是谁?”
那两个巡山弟子禀道:“是宋金刚、杜永良、萨氏双雄和青海三马等人。”朱丹鹤冷笑道:“武士敦竟想挟外人以自重么?哼,请来的也不过是些二流角鱼。”其实宋金刚等人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声望的人物。地位不过稍过于各派掌门与各大帮主而已。朱丹鹤为了要排斥武士敦,故意贬低他们。
公孙隐佯作听不见朱丹鹤这些话,大声说道:“啊,原来是宋金刚和萨老大、萨老二来了吗?这几位老朋友我都差不多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倒是想念得很。”
风火龙道:“他们既是公孙前辈的朋友,理该以礼相请。”朱丹鹤面色铁青,却不说话。
公孙隐道:“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风火龙道:“老前辈客气了,有话尽管吩咐。”
公孙隐道:“不敢当。论理我是不敢干涉贵帮事务、但我想贵帮既然请我作客,其他客人似乎也不宜拒绝。武士敦因何事被贵帮所逐,我不知道。但他今日是以客人身份前来,照江湖规矩,似乎也该一视同仁。”其实公孙隐对武士敦的事情是略有所知的,所以他才委婉地替武士敦说情。
风火龙问那两个巡山弟子道:“武士敦对你们怎样说?”那两个弟子说道:“武士敦说他虽然被逐出帮,但老帮主总是他的恩师,老帮主至死之时也承认他是弟子。今日之会固然是拥立新帮主,但也是哀悼他的恩师。那么就不论当他是客人也好,当他是弃徒也好,总之都是不能拒绝他进场的了。”
风火龙道,“看在他对师门情重,朱长老你以为——”朱丹鹤道:“师门二字,不许再提。只当他是客人身份招待。”
朱丹鹤迫于无奈,只得答应,心有不忿,又补上一句:“这都是看在公孙前辈的份上。”公孙隐淡淡一笑,说道:“是么?那就要多谢朱长老给我面子了。”
说话之间,宋金刚、武士敦这一行人已在群丐注目之下走进场来,奉命作知客的弟子对宋金刚与萨氏双雄等人殷勤招呼,就只是对武士敦一人不理不睬。
武士敦看见公孙奇在场,颇感意外,但他此时,无暇节外生枝,便佯作视而不见,伯然自得地走到风火龙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大师哥,小弟特来道贺。”他还以为风火龙已经当了帮主。
风火龙用重浊的鼻音“唔”了一声,含含糊糊地算是答应。朱丹鹤变了面色,厉声斥道:“武士敦,你早已被逐出帮,还有什么资格来与本帮香主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