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我平素倔强的脾气的,听我说出了这么丧气的话,立即知道我已是伤得很重。当下突然反脸,一手抓着你的母亲,说道:‘哥,不是做兄弟的不照顾你,我可不愿跟你们一同送命!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与其三人都死,不如走出一人,日后还会有给你们报仇的机会。哥,你们留在这里吧,把那穴道铜人图解与《指元篇》给我。’“我本来也曾想过这个主意,但他抓着你的母亲,来威胁我交出这两件武功秘籍却是我绝对意想不到的。我这才知道他是人面兽心,在困难最严重的时刻,真面目就露出来了。我虽是受了重伤,他对我也还有点忌惮,怕我不肯应承,因此抓了我的妻子来威胁我。
“我呆了半天,知道他已是无可挽回了,我心中难过之极,只好说道:‘也罢,你说碍不错,我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与其这两件武功秘籍给敌人再抢回去,不如现在就给了你。但愿你学成绝世武功之后,可要用来对付敌人。,“元甲得遂心愿,便即走了。可怜你妈受了重伤,又遭了这场侮辱,伤心气愤之下,一病不起,当天就死了。
“元甲走了,你妈死了,我自忖无力保护你,只好脱下长衫,把你包裹起来,放在路旁。希望有过路的仁人君子将你收留,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碰上了天大的造化,巧遇了武林的大宗师公孙隐,公孙隐将你拾了回上,收为徒弟。”
听到这里,蓬莱魔女有点诧异,说道:“爹,我的遭遇你也知道了?”
柳元宗点了点头,说道:“华谷涵早已和我说了,我曾托他访查你的下落,交给他两件东西作为证物,他不是已经给了你么?”
蓬莱魔女脸上飞红,说道:“爹,你给他的可就是女儿的那张生辰八字和当年包裹我的那件长衫的的一幅破布?”柳元宗道,“一点也不错。你没有仔细问他吗?”
蓬莱魔女道:“他是差遗他的仆人白修罗当作礼物给我送来的。后来我和他也曾见了几次面,但来去匆匆,未得和他详谈。
爹,你、你为什么把我的八字交给外人?”
柳元宗笑道:“谷涵可并不是外人。他的父亲华紫桐是我的好朋友,当年金国的鞑子皇帝用威胁利诱的手段,网罗天下的武学名家、杏林国手帮他研究那穴道铜人和陈传的武学秘籍。我和他就是抱着同一目的,要想把穴道铜人的图解与《指元篇》盗回来,因而应了鞑子皇帝之聘混入金宫的。
“后来他们从金宫逃走之时,在大内高手围攻之下,唉,只剩下我一人侥幸逃脱,华紫桐和另外几个一同逃走的朋友,则都是被杀被俘了。华紫桐是为了掩护我而给杀死的,我欠他这份恩情无可报答,他有一个儿子,就是华谷涵,我只希望将来可以在他儿子身上,报答他了。
“可是当时我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只得逃入深山,削发为僧,一来养伤,二来避人耳目。饶是如此,我侥幸保存了性命,也终于落了个半身不遂。不能亲自去访寻朋友的遗孤了。
“过了十多年,想不到有一天,华谷涵却找到了我。原来他长大成人之后,学成了家传绝技,为了要打听他父亲的消息,是死是生,因而也在到处找寻我。可怜他从我口中听到的只是他父亲的死讯。而我未能报答他,还要麻烦他给我办事。
“那时我的半身不遂之症还未治好,只好托他代我访查你的下落。我把你的生辰八字交给他作为证物,其中正是有着一片深心,你竟未能领会么?”
蓬莱魔女脸红直到耳根,原来她父亲果然是有将她许配给华谷涵的意思。她父亲还未知道,华谷涵除了把那张生辰八字和那幅血衣作为礼物之外,他自己还加上了一件礼物——一双红豆。那就是说,华谷涵不但领会了她爹爹的意思,他自己也藉这双红豆表示了本人的心意,愿与她联姻的了。
柳元宗哈哈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蓬莱魔女低声说道:“爹,现在正是国难当头,咱们父女也是刚刚在劫后重逢,这事暂且搁下,以后再谈吧。”柳元宗怔了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蓬莱魔女道:“爹,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