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晚,萨氏兄弟的伤口己是复合,功力也恢复了七八成。耿照便带了他们去见辛弃疾。看门的护兵是耿照叔父以前的马并,见此照到来,说道:“辛将军奉召入宫去了。耿相公你和这两位客人在书房侍一会吧,主人一早去的,料想很快就要回来了。”耿照大是惊奇,心道:“皇上有病,怎的还召见稼轩?他又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承务郎。”但这谜底不久便即揭开,他们在书房刚刚坐定,辛弃疾也回来了。
辛弃疾见耿照去而复回,还带了两个陌生人同来,也是颇感意外。耿照笑道:“等会儿再说我的事情。稼轩,你是奉了皇上之召,入宫觐见么?”辛弃疾道:“不错,这事真是大大意想不到!”耿照道:“是呀,皇上不是生了病么?”辛弃疾更是诧异,说道:“你的消息倒真是灵通,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耿照道:“是两个太医说的。那么,皇上得病这消息是真的了?”辛弃疾笑道:“半真半假,亦假亦真!”耿照诧道:“此话怎说?”辛弃疾道:“皇上装病,骗魏良臣入宫探病。昨日就在病橱之旁,将魏良臣拿下了!”
原来高宗赵构顾忌魏良臣的势力大大,不敢在朝堂上公然下旨拿他,因此才设下这条妙计,骗他单身入深宫探病,这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拿下的。拿下之后,立即由宿卫军统领上官扶威领兵去围太师府,将大师府的武士全部收编,拨到御林军去充当中下级军官。这些武上不过是求功名利禄,魏良臣已然橱台,他们反而因祸得福,做起朝廷的正式军官,自是求之不得。因此上官扶威进行得非常顺利,转眼间就把魏良臣的势力瓦解冰消。
耿照大喜道:“皇上这回可真是乾纲独断。这奸贼杀了没有?”辛弃疾道:“没有。”耿照道:“不错,马上就杀,还是大便宜了他。应该将他私通金虏的罪状公布天下,再明正典刑。”
辛弃疾道:“他私通故国的秘密皇上是已经知晓,但却不会公布了。皇上已准他‘告老还乡’。当然这是给他面于的一个做法。”
耿照愤然说道:“这样的奸贼,还要给他面子?那么这奸贼的党羽呢,有没有清除?”辛弃疾叹口气道:“皇上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了。你要知道,他这次是被迫抗敌的,那些主和的臣子,他还要留待后用呢。魏良臣一来是因为势力太大,二来是因为通敌罪证确凿,皇上才不能不断然处置他的。”耿照道:“但魏良臣不除,岂不是仍要留下无穷后患?”辛弃疾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忧,皇上已赐他喝了一杯毒酒,一月之后,定然无疾而终。这是上官扶威告诉我的,魏良臣还未知道呢。”
耿照听得骇然,说道:“有这样的毒酒,能不知不觉地杀人于一月之后?”辛齐疾道:“上官扶威讲得十分确实,谅是不假。”
耿照心想:“天下能有这种毒酒,莫非我的怪病,也是中毒?”
萨老大、老二听到这里,猛地击案叫道:“痛快,痛快!可惜!可惜!”辛弃疾愕然道:“两位壮土可是与那奸贼有仇么?怎么又是痛快,又是可惜?”耿照这才得有机会把萨氏兄弟的来历告诉了辛弃疾。
萨老大道:“可惜我未能亲手杀这老贼。”耿照道:“如今若要杀他,那是易如反掌。但咱们还有更大的仇人,这老贼反正是不能活过一个月的了,咱们犯不着为他补上一刀而误了大事。”萨老二怔了一怔,道:“还有什么更大的仇人?”耿照道:“即将渡江的金寇,岂不是咱们更大的仇人?”萨老大拍掌道:“着啊,耿老弟说得对,咱们如今是私仇已了,应报公仇了。辛将军,请准许我们给你执鞭随蹬。”两兄弟一同跪下。
辛弃疾不待他们膝头着地,便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说道:“报国杀敌,凡是大宋男儿,都该引为己任。何分彼此,论甚主从?来,来,来!辛某今日幸得结识两位豪杰,咱们且同来痛饮几杯!”这时已是近午时分,大家的肚子也都有点饿了,那小护兵早已备好酒莱,当下便端上来。
辛弃疾举杯说道,“干了此杯,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耿照道:“是啊,你还未曾说到皇上召见你的事情呢?”干杯之后,辛弃疾道:“皇上已看了你爹爹的遗书和我的奏折,已准了我的奏了。”耿照道:“可是关于义军的安排么?”辛弃疾道:“正是:本来大臣廷议,对义军有两种安排。第一种安排是大臣陈康伯的主张,请皇上重用虞允文将军,赋予他以收编一切散兵游勇之责,兼领这支义军。第二种是魏良臣的主张,要将禁军都指挥玉俊外调,统领这支义军的。如今皇上听了我的进言已决意采用陈康伯的主张,由虞允文统领这支义军,王俊是再也不能和他争夺统帅之位了。”耿照笑道:“王俊如今也不知是死还是活呢?即使魏良臣不倒台,他也是做不成统帅的了。”当下将昨日蓬莱魔女重伤玉俊之事,告诉了辛弃疾,辛齐疾连呼“痛快!”,众人又干了几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