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有个从蒙古使者经过密云,中部派出两个军官迎接他们,这三个人也都在密云到中都的大路上给人害死。这两件案子震惊了金国的朝廷,中都的七大高手全都受了命令,要查缉这个凶手,这北宫黝也是接受了命令的高手之一。
这次因为耿照“谋叛”的案子,蓟城的兵马司都监扎合几,从中都请来了三位高手,协同缉捕,这三位高手,在包围耿家之役,全部死亡、北宫黝怀疑这件案子与上面两件案子有关,故此特地到蓟城调查。调查的结果,证实了这三个高手,还有蓟城本地的几个武士,果然也都是中了剧毒的暗器死的。
北宫黝一路暗访明查,恰巧在这个小市集碰上了耿照击倒金兵,抢夺马匹的事情,于是北宫黝飞骑追踪,终于赶上。起初他还以为耿照就是那个凶手,后来交上了手,见耿照的剑法虽然不错,但功力却不太高,又始终没有用过暗器,以这样的本领,决不能杀得那几位高手,这才知道不是。
现在这个少女突然出现,一口承认这几件案子都是她一人干的,北宫黝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到了此时,形势急转,这少女和耿照虽然同是“钦犯”,但这少女却比耿照重要得多,变成了“正点儿”(江湖术语,意即主角)了。
北宫黝虽然心内暗惊,但他究竟是“四霸夭”之一,武学名家的身份,神色上丝毫也没有显露出来,当下仍然气定神闲,既不惊惶,也不动态,按照江湖的礼节,一拢长鞭,拱手说道:“姑娘年纪轻轻,就干下了三件大案,当真是巾帼出英雄,英雄在年少!姑娘既要较量我的鞭法,敢不奉陪。请姑娘亮出兵器来吧,姑娘远来是客,北宫黝先让三招。”
那少女道:“多谢了,将军你也不必客气。”她顿了一顿,似自言自语他说道:“我用什么兵器好呢?今日匆匆忙忙的出来,竟忘了携带兵器了。”北宫黝不欲占她便宜,一指耿照说道“这小子用的是把宝剑,姑娘你可以借他的一用。”那少女瞥了耿照一眼,笑道:“不错,果然是把宝剑,但我一来不欢喜用人家的东西,二来不想在兵器上占你的便宜,三来将军是在鞭法上称雄,不如我就在鞭法上向将军请教吧!”
北宫黝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只要他瞧了对方一眼,对方身上是否藏有兵器,藏有什么兵器,他都可以了如指掌。但见这少女的衣服甚为贴身,里面不似藏有什么软鞭之类,心中正在奇怪,只见那少女解下了束腰的绸带,微笑说道:“我是班门弄斧,鞭法使得不到之处,还望将军指教。”
北宫黝这才知道,这少女竟是要把绸带当作软鞭,来与自己较量!他号称“技压尉迟北神鞭”,鞭法的造诣何等深湛,平生纵横南北,大小数百仗,只输过给三个人,但那三个人都是用别种兵器打败他的,若然彼此用鞭的话,他有生以来还当真未曾遇过对手。
如今这少女却要用绸带来对付他的“神鞭”,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有点惊异,同时也就禁不住心中有气,心想:“多少英雄在我鞭下求饶,你这黄毛丫头,竟敢小觑于我!”但他以武林高手的身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中虽然有气,仍然保持着一份矜持,长鞭一拢,淡淡说道:“姑娘能用这种‘软鞭’,技艺定然是高明的了。请赐招吧!”
那少女笑道:“你是鼎鼎大名的北神鞭,我不先行献拙,想来你是不肯赐教的了。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先献拙了!”红绸一挥,登时卷起了漫天红影,但见四面八方,都是这少女的影于,好似有几十个人,同时恃着绸带卷来,北宫黝不由得吃了一惊,大声赞了一个“好”字,身似陀螺乱转,接连打了十几个圈圈,好不容易才从漫天红影之中脱出身来,避过了她这一招。那少女格格笑道:“将军小心,后面就是鱼塘了,留心不要跌下去。”原来北宫黝虽然避过了她这一招,但已是不知不觉地退了十几步,退到了路边了,后面正好是农家的鱼塘。
北宫黝面上一红,连忙向前一跃,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的第二招又已发出,“嗖”的一声,绸带抖得笔直,直刺过来,北官黝连用几种身法,那条绸带仍然似影随形地迫着他,只听得“哧”的一声,北宫黝长袖一挥,想拂斤她的绸带,哪知衣袖已给“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轻飘飘的绸带,经这少女运用起来,竟然变作了利剑一般,可以刺穿别人的衣袖,内力的强劲,确是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