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虹大叫:“耿师弟,跑呀,跑呀!”耿照也知事情危急,这才“砰”的一拳,击碎窗户,窜身飞出。可是他前脚刚到屋外,公孙奇已跟着他的后脚追来。
耿照的宝剑尚悬在腰问,桑青虹给他治伤之时,并未曾将它除下,公孙奇跟踪追出,耿照早已拔剑出鞘,一觉背后微风飒然,涮的便是反手一剑。
耿照家传的蹑云剑法本是以飘忽凌厉见长的上乘剑法,以往因他功力未到,剑法的威力也难以发挥,如今他已练了桑家的大衍八式。内力大增,自是今非昔比。公孙奇骄指如戟,正点向耿照背心的“大椎穴”,耿照叵手一剑,估对着他的手指削来,耿照用的剑又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公孙奇虽不惧他,却不能不有几分顾忌,当下化戳为弹,“铮”的一声,把耿照的宝剑弹开。
耿照宝剑给他弹中,虎口修地一阵酸麻,就在此时,桑青虹已然赶到,一把扯着公孙奇的衣角,叫道:“姐夫,你饶了他吧,我、我愿意依从姐姐的话了!”公孙奇哈哈笑道:“这么说,咱们就是夫妻了,你更不应阻拦我了,夫妻应该同心合力才是,你怎可以向着外人?”桑青虹道:“你放过了他,我以后再不见他,也就是了。”
公孙奇的用心只是在取得桑家的内功心法,听得桑青虹答应嫁他,目的已达,本来便想罢手,但转念一想,桑青虹是为了要救耿照才答应自己的,她对耿照的爱意实是深厚之极,谁能担保他们以后不再见面?职照与蓬莱魔女又是相识的,若给他见过了蓬莱魔女再与桑青虹见面,岂不要把真相揭穿?纵使自己能言善辩,也总是麻烦。如此一想,恶念陡生,立即使出“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将青虹摆脱,冷冷说道:“我又不是要取他性命,不过是要讨回你私授他的桑家武功而已,你何必这样袒护他广说罢,左掌划了一道圆弧,”呼”的便向耿照击下。他说是不取耿照性命,其实却是要用“化血刀”的功夫暗害耿照,教他中了一掌之后,并不立时毙命,而是在三个月之后,败血身亡。他的“化血刀”已练到五成火候,倘若用尽了功力,可以令对方登时血液干枯,中掌之处,肢体僵硬,三天之内,便即死亡。但若只用一成功力,以毒质袭入对方穴道,中毒的迹象却不会显露,估量桑青虹也未必看得出来。
桑青虹给他震退数步,但因他不敢令桑青虹太过难堪,用的劲力恰到好处,没有将她震倒,桑青虹跄跄踉踉地又追上来,叫道:“姐夫,你对我姐姐千依百顺,对我却一句也不肯听从,叫我如何能够甘心情愿地跟你?”公孙奇挥袖隔断她和耿照,柔声说道:“青妹,我是为了你好。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才千叮万瞩,叫我照顾你,不让你上这小子的当的。好吧.如今我就听你的话,既不杀这小子,也不把他弄成残废,只是消去他练了大衍八式之后所增的功力,好顾全你桑家的规矩,这你总呵满意了吧?”
桑青虹道:“我不相信,哪有消去他的功力,却能令他不伤残之理?”公孙奇道:“你桑家的大衍八式虽是神奇,我爹爹也是当世的武学大师,我的家传武功,其中精奥之处,你还未知道呢。不信,你看!”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说话之间,掌劈指戳,已是闪电般地向耿照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桑青虹被他挥袖阻隔,又惊又急,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想道:“但愿姐夫没有骗我。”要知公孙奇的父亲公孙隐,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桑青虹的父亲桑见田一生与他不和,但即使是桑见田在生之时,对公孙隐也是极为佩服。桑青虹见道公孙家的家传武功,心想或者真有可以克制大衍八式、消去功力而不伤人身的妙法,对姐夫将信将疑,她哪知道,她姐夫的心肠歹毒,远远在她想象之外。
耿照心中倒是想道:“我正后悔练了桑家的武功,要甩也甩它不开,倘若公孙奇当真能够给我消去,这倒是求之不得。”但他年来闯荡江湖,曾经历练,已不是像从前那样的天真了,他早已知道公孙奇与玉面妖狐乃是一路,认定他是坏人,对他的言语还焉能相信?因此还是决不敢让公孙奇的手掌打到他的身上。
耿照舞起宝剑防身,他的蹑云剑法虽然也很精妙,却怎敌得过身兼两大名家所学的公孙奇。只因公孙奇要伤他而不现痕迹,功力必须用得恰到好处,而他又有宝剑防身,这才挡得二十六招。要是公孙奇毫无顾忌的话,早已在十招之内,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