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虹忽地面色一端,盯着耿照问道:“你叫我什么?”耿照一怔,道:“桑,桑姑娘,这,这又有什么不对了?”桑青红冷笑道:“你已学了我桑家的武功,还能称我做桑姑娘么?”耿照瞠目不知所对。桑青虹道:“不错,你本来不想学的,但这大衍八式,如今已是与你凝成一体,即使你不甘心,你也是我本门的弟子了。除非你自断四肢,否则你一举手,一投足,就要用到我桑家的武功!”耿照欲哭无泪,恨不得立即死了,但想到他父亲当年如此忍辱负重,尚且要留有用之身,以图报国,他岂可为了这一点感情上的烦恼,便自轻生?只听得桑青虹接着说道:“我与你年纪相若,不能做你师父,但依武林规矩,我入门在先,你最少也得称我一声师姐。”耿照心道:“只是叫声师姐,那也算不了什么?”便道:“师姐在上,请恕小弟病中不便行礼,病好之后,再给师姐磕头。”桑青虹这才展同一笑,说道:“磕不磕头,那也罢了。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师弟应如何对待师姐?”耿照道:“做小辈的应尊敬长辈。”桑青虹道:“还有呢?”
耿照道:“应该听长辈吩咐。”桑青虹笑道:“这就对了。那么以后你就该听我的话了!”耿照正色说道:“师姐的吩咐,只要是不违正义,合乎道理的,小弟无不依从!”桑青虹面色微变,说道:“哼,你还要和我讲价钱呢!”耿阻道:“倘若是要我作良心有愧之事,小弟宁愿给师姐处死,也决不能违心行事。”桑青虹忽地又格格笑道:“也好,就是如此吧。师姐难道还能叫你作对不起良心的坏事么?”
刚刚说到这里,忽地有个小丫鬟[huán]进来报道:“二姑娘,大姑爹来了。”桑青虹吃了一惊,道:“姐夫他怎会寻到这儿?”
耿照曾在公孙奇手里吃尽苦头,听说是他到来,也是吃惊不小,桑青虹悄声说道:“师弟,你别着慌,有我在这里护着你呢,我决不能让姐夫与你为难。你躺着不要出声,待我出去会他,瞒得过那是最好,要是给他发现,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姐夫怕我姐姐,我姐姐要让我几分,所以他是不敢亲何我的。”
桑青虹那次负气离家之后,不久,就为了追踪耿照,渡过长江,来到江南,家中发生之事,她毫不知闻;耿照虽曾和蓬莱魔女见过面,但因彼此匆忙,要说的事情很多,况且她和耿照也还不是深交,因此也没有谈及她师兄之事。可怜桑肯虹只知道姐夫一向对她姐姐言听计从,奉命唯谨,却不知这个貌似畏妻如虎,此处缺半页……夫,你要给我姐姐报仇!”
公孙奇道:“我当然要替你的姐姐报仇的,但敌人实在太强,却不知你肯不肯依从你姐姐的吩咐?”桑青虹道:“我武功远远不及姐夫,只怕做不了你报仇的帮手。但为了给姐姐报仇,我舍了性命也是愿意的,姐姐临终对我有何遗嘱?”桑青虹只道姐姐的遗嘱无非是要她协助姐夫报仇,不料公孙奇说出一番话来,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公孙奇道:“青妹,你暂且抑下伤心,听我细说。唉,这。
这,这却不知从何说起?青妹,你可不要怪我唐突才好!”桑青虹拭了眼泪,一双眼睁得又大又圆,望着她的姐夫说道:“到底我姐姐是要我如何?”她对姐夫的话,实是莫名其妙。
公孙奇道:“你别怪我唐突,我先问你,你一心一意要追那姓耿的小子,可找到了他没有?”桑青虹面上一红,道:“没,没有。怎么样?”公孙奇道:“这姓耿的有何好处,你对他如此痴心?据我们所知,这姓耿的实在是天下一个最薄幸的男子,本事低微,只是个偷香窃玉的高手,他和蓬莱魔女的丫头勾搭,而且还不止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他的表妹,也是他的情人。他对你只是假请假义,即使他对你敷衍,用意也无非要偷学你桑家的武功。你姐姐临终之时,一直以你为念,就是怕你上了这姓耿的当!”
桑青虹心里一片辛酸,她虽然不能同意对耿照的这番指责,但耿照另有心上之人,对她并无情意,这却也是事实。她呆了半晌,强抑辛酸,淡谈说道:“咱们报仇之事,和这姓耿的又有什么相干?我喜不喜欢他,那是另一回事!只要能够给姐姐报仇,我性命都可舍弃,难道我就非嫁人不成么?姐夫,你别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