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心中一凛,倘若给他的长鞭缠上喉头,岂不是要立时气绝?百忙中无暇考虑,霍的一个“凤点头”,伸出手臂,硬抓长鞭。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让对方的长鞭打断手臂,也绝不能让它缠着喉咙。
他这一来正巧应付对了,高出云鞭法精妙,当然不会给他抓着,长鞭见物即绕,倏地就缠上他的手臂,转了十几匝,将他的臂膊缠得结结实实。可是这一来耿照的内功立即有用武之地,高出云猛力一拉,耿照分毫未动,高出云却反而给他带动了几步。
高出云与林深渊本是一对配合得极好的老搭档,这时高出云的长鞭缠上了耿照,既不能将他拉倒,急切间又不能解开,只剩下林深渊一人对付珊瑚,却怎是珊瑚的对手?不过数招,珊瑚拂尘一展,尘尾散开,宛如千万根利针,将林深渊罩住,一齐刺下!
林深渊将身子缩成一团,使出“滚地堂”的功夫,活像一个皮球,刹那间就滚出数丈开外。可是他没有高出云的长鞭呼应,珊瑚可以毫无顾忌地放胆追他。林深渊的滚转虽然迅速,怎也快不过珊瑚的轻功,珊瑚身形一掠,尘尾如影随形,轻轻一拂,已拂中了他尾龙骨的“尾闾穴”。林深渊登时变作了一滩烂泥似的,再也不能动弹了。
珊瑚转过身来,正要相助耿照。只见耿照与高出云业已分开,高出云身似陀螺疾转,在地上直打圈圈,越转越快,忽地“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原来高出云拉不倒耿照,反而给耿照的内力牵动。他是个武学行家,情知不妙,急忙松手,可是身上所受的那股力道,急切之间却是不能化解,由于运动中“惯性”的作用,身子兀是转个不休,终于支持不住。
珊瑚又惊又喜,急忙走上前去,替耿照解开缠在臂上的长鞭,问道:“耿大哥,你受了伤没有?”耿照道:“没有。”珊瑚吁了口气,说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耿照道;“瑚妹,你怎么走?”珊瑚道:“我为何不能走?”耿照道:“孟大哥在这儿呢,要走你也该和孟大哥一同走。孟大哥,我刚才摔了你一跤,并不是有意的,望你不要见怪。”碧绡正扶着孟钊,远远地躲在一边,孟钊见耿照向他走来,又气又怒又是惊慌,“哼”了一声,退后几步,却不敢骂。
珊瑚心中酸楚,又说了一声:“耿大哥,咱们走吧!”眼光从孟钊身上移开,从此再也不瞧他一眼。耿照惊疑不定,问道:
“瑚妹,他、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孟大哥吗?”珊瑚摇了摇头,说道:“不错,他的名字叫做孟钊,但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孟钊了。”话声低沉,无限凄凉。
耿照莫名其妙,一片茫然。珊瑚又道:“耿大哥,咱们走吧!”这是她第三次催促了,耿照茫然地只好跟着她走;刚走得几步,忽听得有个冷峭的声音说道:“耿照,你好呀!就想走了吗?”只见花丛中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正是那公孙奇的小姨桑青虹!
桑青虹在他们的前头一站,冷冷说道,“耿照,你昨晚说过什么话来?你说和这位玉姑娘不过是兄妹之谊,哼,哼,好一个兄妹之谊!你要带她到哪里去?”珊瑚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兄妹也好,不是兄妹也好,你管不着!”
桑青虹面似寒霜,冷笑说道:“我管不着你却管得着耿照,耿照,你学了我的武功,是用来和孟钊抢女人的吗?”耿照又羞又气,说道:“又不是我要学你的武功,是你迫我学的。”桑青虹冷笑道:“真是笑话,手脚长在你的身上,你不练那大衍八式,我怎能强迫你练?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珊瑚柳眉微蹩,问道:“照哥,你当真跟他练了什么功夫?”心想:“照哥真糊涂,岂不知学了别派的功大,即算未曾正式拜师,也得算是那一派的记名弟了,从此就要受那一派长辈管束的了?”
耿照急得大叫道:“不是的,她是用诡计骗我上当的。”当时桑青虹是用“封穴逆息”的邪派手法,令得耿照真气逆行,浑身发热,神智迷糊,不知不觉之间,自自然然地就要练那大衍八式以求自解。但仓促之间,耿照却哪能说得明白?
珊瑚一时间也想不通何以用“诡计”可以使一个人练别派的武功,但她相信驮照,耿照说是“诡计”,那就定是诡计无疑。